是许敬宗，如今这脸上更多了无限憔悴，跟一缕掩不住的森然怒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他望着对面的人，切齿，“为什么要骗我说是大郎迫你的？你们明明是在通/！”

    在许敬宗对面儿，是绑在床上的侍妾虞氏，她的上衣衫破损，血迹斑斑，原本媚的脸上也有数血痕，发散，像是被毒打或者受刑过。

    虞氏望着许敬宗，微微冷笑。许敬宗喝：“贱人，我不信你不说！”手一挥，鞭落在虞氏的上。

    她疼得惨叫起来。

    鲜血顺着那朵般的脸滴，虞氏牙关间已经有血沁：“你这老贼……”

    她终于开，声音因为过于疼痛而颤抖，却极清晰：“你是恼羞成怒了么？只可惜许昂再也回不来了，不错，他回不来了，他会死在岭南，那里蛇虫鼠蚁遍地，又有夺命的瘴疠之气，他会死的苦不堪言……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，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儿，哈哈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，虞氏仿佛忘了自己上的痛，仰笑了起来，血顺着嘴角落。

    许敬宗浑发抖：“住！”

    虞氏停了笑声，冷冷淡淡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许敬宗起伏不定，本想要继续鞭打，却知这女受不了太重的刑罚，再打只怕连开说话都艰难了。

    许敬宗攥鞭，却又松开。

    带血的鞭落地，许敬宗走到虞氏跟前儿，对上她凉薄不屑的眸，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虞氏斜睨他，许敬宗痛心疾首般：“我从来对你有加，你也该知我对其他人，都不曾如对待你一样疼惜顾，从小到大，我自问不曾亏过你分毫，就算你之前跟着太太边，我实则也没把你当丫似的使唤，你又为什么这样对我恨极骨似的，又用这法来害我？！”

    许敬宗的这位妾虞氏，原本其实是他的原裴氏旁的一个小婢女，从小儿就貌非常，裴氏早亡之后，许敬宗便迫不及待地将这小婢女收为妾室，假造了名姓掩人耳目。

    他自忖对待虞氏从无亏欠，实在想不通虞氏为什么心积虑地要害他。

    虞氏：“你当真不知原因吗？”

    许敬宗本要说不知，可对上虞氏幽黑且冷的眸，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才说了一个字，许敬宗噤。

    他后退一步，双骇然盯着虞氏，好似看见一只活生生地鬼。

    虞氏：“看样老爷已经想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”许敬宗直直地盯着她，却摇，“不可能，你不可能知……”

    虞氏笑：“我当然不可能知，你把我从娘亲旁带走的时候我才两岁，两岁的孩能知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