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人骑万人踏的，又脏又烂……我只是说了这几句而已！老宋不知怎么发了疯，就打了我！”

    宋牢并不是当场动的手，而是事后才发难，这件事，也是老罗想了好久之后才明白过来的。

    故而在袁恕己的记录簿上，多了一个“景无殇”的名字，可是在曲院里查问了许久，都说他已经不在此，像是已经回了平民之类……踪迹竟无可寻。

    至于杨行颖，此人倒的确是个耿直好汉，据袁恕己审问，他对宋牢的为人等并不清楚，只是单纯听说了李义府卖官之举，无法容忍揭发而已。

    袁恕己本是想把“景无殇”这一节告诉阿弦，怎奈又贺兰之搅局，仓促中便未曾说明。

    如今又从阿弦中知，鸢庄灭门案的主角钱掌柜参与其中……还跟之前崔夫人的被劫一案相关，袁恕己有些大。

    第一，如今可以证明的是，宋牢，钱掌柜都是不系舟的人，那么……引发了老宋失态的“景无殇”，又是何等份？如今在何？

    其二，不系舟的人发难，竟又是向着崔玄暐的家人，他们的胆也实在太大了些。

    第三，老宋居然被杀，这杀死了老宋的，又是什么人？这一，也正是袁恕己当务之急要尽快查明的。

    这三个问题之中的两个很快得到答案。

    袁恕己不知的是，不系舟的人发难，其实并不是向着崔晔的家人，而是更可怕，他们是冲着太平公主。

    而第一个问题，是阿弦为他解答的。

    这天傍晚，阿弦沿路往家走，远远地有一人举手招呼：“十八弟。”

    阿弦一见来人，心中喜，加快步迎了上去：“卢先生！”

    原来这来者正是卢照邻，卢照邻见她满面喜悦，自也觉着兴，便：“我本要去你家里找寻，又怕唐突，知你每日打这里过，索走来碰碰运气，可见我的运气竟也不差。”

    阿弦：“先生寻我，不拘叫谁告诉一声，我立刻就到，何必亲自找寻？”

    卢照邻：“这件事我要亲自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阿弦见他郑重：“不知何事？”

    卢照邻：“不日我要离开安，前往洛，我是特意来跟你说声儿的。”

    阿弦吃了一惊：“先生要离开安？”

    卢照邻：“是，两日后我在飞雪楼上宴客，十八弟你一定要来。”他说到这里，脸上浮现一略见苍凉的神，“毕竟此刻一别，我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……也许就一别经年，江湖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