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晔已经了车中，也不回：“我的确莫能助。你自己帮他想法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等崔府的车开动的时候，阿弦才回味过来，——崔晔这句话的意思，是拒绝了帮她去找孙思邈给卢照邻看病的事……但是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件儿，而是……

    阿弦呆在原地，一则因为确定了卢照邻有异而心沉重，二则……她无法说清。

    后响起熟悉而可厌的笑声，是之：“怎么了？碰了了？”

    阿弦翻了个白，之却望着崔府车离开的方向，笑：“有好戏看了。”

    阿弦问：“什么好戏？”

    之答非所问：“‘得成比目何辞死，愿作鸳鸯不羡仙’……”

    阿弦疑惑：“你怎么只念叨这句？”

    之忽然俯：“小十八，你心中可有这样的一个人，你想跟其得成比目何辞死，愿作鸳鸯不羡仙的？”

    阿弦心震动，没来由地难过如河漫溢。

    当初她在飞雪楼第一次听卢照邻诵这首诗的时候，就被这两句刺中心房，她之所以如此喜推崇卢照邻，多半也正是因为这两句诗曾那样刻地打动她的缘故，能写这样撼动人心的诗句来的，对她而言，就像是神一样。

    但是遗憾的是，那时候她心中所认定想要跟他得成比目，愿作鸳鸯的那个人，现在明明已分扬镳，渐行渐远，只怕一生也不可再得。

    就在阿弦因那两句诗而动心事的时候，崔府的车上，崔晔同夫人卢氏对面儿而坐，各怀心事。

    直到车行半路，微微颠簸，烟年才从神游天际里醒悟过来，她略又坐直了，无意中抬眸看时，却发现对面儿崔晔正在“看”着她。

    一瞬意外，又有些无端心惊。烟年捺思绪，略想了想问：“夫君不是有话跟阿弦小弟说么？如何这样快就说完了？”

    崔晔：“那孩多心多事而已。”

    他绝少背后如此说人，烟年更知阿弦对于崔晔来说是“不同”的，一时也有些好奇，便微笑：“这是怎么说？我看阿弦灵秀聪黠，先前听说天后还亲自召见了他，连天后也多有赞扬，实在叫人惊叹。”

    崔晔不答，垂着转开去。

    素日两人说话，纵然有说到不对他心意的言语，他也并不显山，只是言谈自若揭过，今日却甚是反常。

    烟年本聪明，连番试探碰，心念转动想起了一事，清丽秀的脸渐渐发白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