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也正因如此，在知之会对太平不利的时候，阿弦才会超乎寻常的愤怒。

    之家中蓄养无数艳姬妾，肆意寻，毫无节奏，倒也罢了，正如他所说，有更多女甚至自愿投怀送抱，可……他不能对太平这样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太平是公主，而是因为太平的年纪，却跟他先前遭受荼毒的时候差不许多，一个饱受摧残的被害之人，为何竟会成为如此残酷的施暴者，将自己所承受的所有痛苦，都加在无辜的其他人上。

    就像是一丑恶之极的循环，——之前的加害者，通过暴行将自己的邪恶都“教给”了受害者，然后受害者又会去找寻新的被害之人。

    这是阿弦无法接受跟面对的。

    面对之的此刻，阿弦忽地想起了在桐县的时候，那欧家的骇人。

    阿弦看着之，因为能清醒地看到他上发生的所有，不由双眸微：“那人对你所的，都是禽兽不如的行径，都是极为错谬有违天理的。殿你明知是错，怎么能让这恶行继续去，你不该也成为自己厌恶的那人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天生也是那人呢？”之忽然问。

    阿弦怔怔，而之幽幽地望着她：“如果我天生就是那肮脏的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，”阿弦尖叫，捂住耳朵，“他不是！”

    ——在她前，是那可憎的一张有些年纪而狰狞似鬼的脸，它/息着，对那惊慌失措苦叫不已的幼童：“是你的错，你天生就是肮脏的，是你勾引我……”

    脸上却透得意满足的笑。

    之望着阿弦：“你看见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阿弦慢慢放发抖的双手：“我看见了那作恶之人。”

    之眉睫微动，似惊，似笑，又仿佛很平静：“哦？它……还好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它不好，”阿弦一气：“它在回之中，受扒之刑，行刑从丑时开始，在中午时候结束，同血躯挂于钩刺树之上，哀嚎之声不绝于耳，直到尽第一滴血，次日时又会恢复原样，这宗苦难，日日循环。”

    之的目光微微一亮，继而：“你是骗我……”

    阿弦对上他的双眸：“是殿你亲手杀了它，你本想好生折磨它，但是你实在是无法面对，所以一刀斩了它的。”

    之听了这句，浑筛箩似的抖起来，然后他捧住颅，仰厉声大笑，但那笑声却比哭更难听。

    阿弦：“殿，不要……让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，不要让它戕害了你在前，更荼毒你的心神在后。”

    之的忽然诡异地搐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