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国外，她不要你了！”

    事后哥哥受到了父亲的责罚，但并不是因为撒谎，而是因为他说了一个真相。

    七岁的程见凌第一次会到了肝寸断。他终于懂自己一直以来受到冷落的缘由——他和哥哥妹妹不一样，是一个被生母抛弃的孩。

    他伤心地去问父亲，他真正的母亲到底是谁，为什么不要他？父亲却并不愿意多说，只是告诉他：“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，现在这个就是你妈妈。”

    再次面对那个曾以为是母亲的女人时，他却支支吾吾地改叫了一声：“阿姨。”

    阿姨听见时明显有些受伤。平心而论，阿姨对他不坏，在吃穿用度上从没有亏待过他，只是到底也无法像对待亲生孩一样上心。程见凌甚至能觉得到，阿姨其实并不愿意和他太过亲近，连他的日常生活都托保姆代为照料，但偶尔又会沉默地望着他的脸神，不知是透过他的眉看到了谁。

    从那之后，程见凌再也没有叫过她妈妈。他知这会让阿姨难过，也会惹得父亲不开心，但他还是罕见地持了这份任。这是从小就不被偏的他，唯一能的一微不足的抗议。

    而生母便成了他的一个自我安的念想。再在家里受到委屈的时候，他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想，既然父亲和阿姨不疼他，那将来他就去找那个真正的母亲，到时候他要在她的怀里使劲撒，而她会温柔溺地摸他的。

    再大了一些，他听说了生母曾是阿姨的好朋友。彼时他已经懂得了人理，不难想到，母亲在阿姨已经结婚生哥哥之后，又和父亲生了自己——是一个背叛了朋友的足者，而他就是一个背叛的产。

    关于母亲的好幻想最终不堪一击，他只得接受了自己不堪的和总被轻视的命运，甚至开始有一憎恨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。要不是她当年的不知廉耻，自己又怎么会以私生的份生，继而被丢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家里呢？

    前面遇到红灯，汽车缓缓减速停了来。程见凌依然望着车窗外的街景，突然开：“明年半年我就上中了。”

    陆近从后视镜里看他，不由有些慨：“你刚生时还是个小团呢，一转就这么大了。”

    程见凌忍不住又咳了几，问：“陆叔是在我生前就来到家里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十六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久了。”程见凌安静地揪了一会儿衣角，又说，“等上了中以后，我想住校。”

    陆近惊讶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上十一中，应该能考上。那边离家远，每天来回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不方便的，陆叔开车接送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了。”程见凌放车窗，闭上睛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风，会到一冰冷而自由的觉，“我就是不想住在家里了。”

    陆近本想提醒他关上车窗，小心又受风寒，但最终还是改：“你要是住校去了，那陆叔一个人留在家里要孤单喽。”

    程见凌笑：“你平时那么多事要，哪里顾得上孤单。而且就算我不在了，家里也还有好多人呢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在这几个孩里面，陆叔最喜你。”

    程见凌低笑了起来，他相信陆近的话，面前这位家叔叔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会偏心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