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控制的，每天讨不到足够的钱就被拳打脚踢，有时候还故意不给吃饭，怕吃胖了要不到钱。但我跟慧慧知他晚上睡在制厂一截了许多破烂衣服的泥里，我们还去打过他，如果有大人控制他，他至少会有睡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大概没认来我，也是，欺负他的孩那么多，他大抵不可能个小本全都写来，更何况他未必识字。

    “你诺（饿）不？”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声问。

    “就那么个，你呢？”我没多大说话的兴致，悉悉索索咀嚼声和那些人的谈笑声让我反胃，这时候我一都不想谈吃的。

    “我两天么吃东西了，又给关来……”他低着脑袋：“我妈说饿肚死了，以后就变饿死鬼，永远吃不饱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问他们要的吃撒。”我呛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接来又是漫的等待，吃完东西的人三三两两坐在火堆边闲聊，还有的人来来回回踢铁笼，听哭声和惨叫取乐。

    火堆边‘康神官’蹩脚的话断断续续，告诉信众们只要持吃‘无垢’，明天他发功就能让所有乡亲都一起和他成仙。可以看得来那些人很相信他的话，满怀着对梦想的憧憬去外面防空过睡觉了，只留三四个中年人还守着火堆聊天，聊得不是谁家田地里的收成，就是可惜谁家死脑没来和大家一起成仙，有他们后悔的。

    我旁边笼里的小乞丐安静了很久，终于又捺不住了，先是在铁笼里翻来覆去，看火堆边的人发呆没动静，又大着胆隔铁笼戳了戳我。

    “你睡着了没？”他声音压得很低。

    “没，咋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也没睡。”他收回去手，过一会儿才又小声问：“你叫啥？”

    “秘密。”别想等死了以后用我的名字来找我玩，我没空。

    “我叫……”他小声跟我说，但我凑巧张嘴打了个哈欠，没有听清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他扒着笼面向我侧躺：“你怕死么？”

    “怕啊，你不怕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……”他摸摸自己指：“你相信有曹地府和阎王爷不？”他的指上满是伤，都是想试着剥开拧在笼铁丝被扎的，伤很，看着非常恐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