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小堂弟惊讶。

    周淇生恍然陷回忆：“周兰是福房的嫡公，原本是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，但是未及而立就夭折了，所以他的牌位还不够资格摆在本家的宗祠供奉。咱们福房的祠堂在周家墓园的那，我去看过了，那里已有了周兰的牌位。因此这一块，还是照它主人原本的意思，放在它该放的地方吧。”

    周淇年：“这上面写着‘族兄’，应该是周兰的堂弟立的牌位吧？”

    周淇生没有直接回答他，只是怅然叹了一气：“我住在这间屋里曾经遇到过鬼戏。”

    周淇年瞠大睛：“鬼戏？”

    “鬼戏在我们家乡话里大概的意思是说看到鬼的记忆。我也不知怎么解释才清楚。呐，大概是指死者生前的记忆，或者说是鬼的执念吧。乡里人一直觉得鬼其实就是被烈的执念牵扯着留在人世的魂灵，所以我们看到的鬼戏对于那些鬼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记忆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周淇生不语，看着小堂弟一副又惊惧又好奇的样，半晌才说：“你总有天也会看到的，我只能说这间屋最后的一个主人并不是兰公，而是玉书公。”

    周淇年倒也不急着知这位突然冒来的周玉书是什么人，沉静了半晌，有些难为地说：“堂哥，你今夜可不可以留来陪我。”

    周淇生没有讽笑他，只是，解了外衫掀了锦被就躺，一不拖泥带。见周淇年呆住，周淇生淡淡解释：“我遇见鬼戏的那个夜晚也像今天一样，着雨，门外都是雨声。并且，也是在我见到了那个牌位之后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，周淇年就蹭地蹿上床，直往里躲。

    两人刚整好被，躺好，那半截蜡烛就燃尽了。

    外的雨声不间断，溅在青瓦上，滴在空阶上，落到天井里……周淇年却觉得这雨声像凄清的梦魇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“堂哥，你说这宅闹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呢？以前住在这间屋里的人冬夜里也会被雨声吵醒吗？还有这整条周家街，都贴起联放起鞭炮，应该会很气派吧？从前究竟是怎样的景象，现在这满目冷清萧条真是让人觉得伤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真是喜胡思想，男生不要太多愁善。”周淇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
    “什么嘛，你这个古板的家伙……”周淇年嘀咕。

    这时，周淇生突然捂住他，悄声：“你听……”

    门廊里传来脚步声，不只一人，像是有很多人。

    周淇年微微瑟缩了，然后他听到有少女的轻笑声，的南方方言：“过啥小年，少爷无吃，筷面最好！”旁边是一片附和声、哄笑声：“小桃姊最厉害，少爷吃什么伊都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