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一个戏！戏！咱们堂堂周家要娶门一个戏？岂不是辱没了门风！”

    “不论说是三房，就是个端的丫鬟我也不要这贱货！”

    呀，这可真凶！周淇年在心里啧啧叹，这二位夫人看来是恨极了那戏，这样的狠话都放了。他蹲了半天又见没有动静，便朝院去了。

    了天井，蓄的池微微泛着寒气。这里周淇年倒是有些熟，毕竟是住了几日的。“淇生！周淇生！哥！求你了，你来救我成么！”他还是不愿放弃，又是一通喊。

    “此等……这般……我自是不愿意……”

    薄薄的雾气从天井漫了上来，缠着脚踝沿着脊背慢慢向上，令人全发寒。空气弥漫着寒的臭味，像是死，又像是腥土，像这世间腐朽的味。雾气扑

    周梓均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：“什么贱戏喏？哪个教你这样说话的？”

    这时，远远从斑竹帘后的厅里隐隐传来女哭声。周淇年听得不真切，却也是汗直竖，嗷嗷叫着不知往哪里躲。

    “二房也不是没有……三房……却……”

    周淇年在一边听得只想腹诽，什么嘛，这兰公简直就是一兄控。他也不理睬这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兄弟俩了，蹑手蹑脚地穿过院，但是还没走过石几，就见周梓言转过脸来。那是一张清秀苍白的少年脸庞，但此刻，他里一片蒙白，竟是吊着白注视着周淇年。周淇年惊了起来，炸的猫般蹿了中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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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堂冷冷清清，幽幽挂着两盏四角细木纱绢灯几盏四角的木格纸灯，周淇年站在灯仰看，灯面上绘着梅兰竹。他隐约记着周淇生和他说过，中堂的两侧的扶厝跨院是厅和书房。这两个地方他从未去过，不敢走，于是只能急得团团转，小声地唤：“淇生！淇生！……”

    周梓言四瞧了瞧，伏在他阿哥耳边悄声说了几句。周梓均摇摇：“这些事我们可不了。不过，梓言你可知，君如兰。‘芷兰生于林，不以无人不芳；君修立德，不为穷困而改节。’你的字很好，不要妄加抱怨，错怪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阿哥，今天先生说等我弱冠以后就表字兰啦，院的，兰的兰。”趴在桌上的少年说。

    周梓均着棋谱，敷衍：“唔，那甚好呀。”

    那两个少年似乎还是福房家的两位小少爷——此刻他们还无表字，还叫周梓均和周梓言。

就往后一个院落跑去。

    周淇年蹲在那里抱着脑袋一听，好家伙，这是要纳妾了？不多时，那哭声更甚，话语也大声起来。

    “阿哥你喜喏？”周梓言撇撇嘴。

    第二的院和之前几乎没什么差别，但是那几株光秃秃的梅树此时还活着，但开得死气森森。树的石几上坐着两个少年，一个趴着，一个拿着书卷手里还执着棋。周淇年不敢跑过院，也不敢呼喊周淇生，只好在一边怯怯地站着。

    周梓言傻笑起来：“阿哥喜，那梓言也喜……”

    周梓言似有些苦恼：“阿哥，我喜你的表字。亭匀亭匀，不就是均么？我的表字好像女娃的名字，不，是像贱的戏一样。”

    但是这一回，周淇年没有走过天井就止步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看见，阁楼的窗上吊着一个人。小小的脚上穿着小巧的绣鞋，缎面的衣裳看起来相当面，再往上是圈在脖上的绳和伸了的……

    “你且试试看，我让她竖着来横着去！”

    周梓均：“自然是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