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临芳轻笑了一：“确实是一脉相承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是‘魃’？”淇年好奇。

    “我们这里人死后的法事叫‘魃’，一般不是请和尚士什么的，而请一些‘魃’来。那些法事的神统统都叫‘魃’，”周淇生了个鬼脸，“真想不到我有天会穿得像大神的神们一样。”

    淇年耸耸肩：“迷信活动……”

    周淇生和周淇年换好衣袍，看着对方的怪样有想笑。后来还是周淇生忍不住对淇生了一个揖：“族兄，小生这厢有礼了……”

    淇年在一旁扑哧笑来：“你们是同一个时辰生的，你他叫什么族兄啦。”

    淇生无奈地摇摇：“你们保重，等今日祭祖的乡客来了，你们一定要想办法逃……”

    淇年收敛起笑容：“我想和你，和你们一起活去……哥哥！”

    淇生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摆摆手他们走。淇年和周淇生一步三回，最后还是被周临芳赶楼去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是想相当你的哥哥，淇年，你不懂……”淇生站在窗边看着那对兄弟离开，喃喃自语，“我的心，你不会懂。”。

    周临芳的神变了，他看着淇生似乎回忆起了什么。

    淇年走阁楼，心里慨万千。他回看满楼的红纸灯笼，想起自己刚来时的胆怯，想起午夜的西厢惊魂，想起无意寻到的牌位，想起雨夜的百鬼夜行。还有那些惨死在这里的人们，那些他害怕过的鬼魂。但是这一切都不再可怖了，这一切似乎都值得怀念起来。

    淇年对着西厢房在心中默念：“三姨太、兰公，我走了。”还有廊的影：“寒方公，以后无缘再听你唱西厢了。”最后从过廊走过天井：“小桃姊姊，永别……”

    岁除这日的白昼延续了整个冬季沉的天气，清晨冷的雾气由呼，把五脏六腑都冻僵了。天幕沉沉低垂，灰暗的天空仿佛就要这样重压来。

    周淇年穿着与魃类似的繁复祭衣，心也犹如低垂的天幕那般沉。冬日的寒气沿着领与袖沿侵，他却只有无限的麻木。这一切太过诡异可怖了，光怪陆离的节已经完全脱轨。他忍不住回忆上个学期期末那些没日没夜努力的日，但是那些记忆已经变得太过遥远了。他觉得自己陷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里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个骗局或者幻梦。他甚至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来，他希望等有人来对他说“Surprise！”，他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要命愚蠢的整蛊游戏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吧？”周淇生打断了淇年漫无边际的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