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氏与另几个仆役当时也在，本以为会像说书故事里的那样，悄无声息化为一滩脓血，可谁曾想没过多久，井里竟冒了剧烈而又刺鼻的气味，久久不散，像是无辜少女狰狞的冤魂，攀着石就要往上爬，吓得众人魂飞魄散，赶忙取了七八床棉被遮住井，担惊受怕地捱过好几个时辰，那味才稍微散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原打算等到晚上，再拉去埋了的。”李财, “可午的时候，大夫人却突然说她有一瓶化尸，只要浇上去，保能化得连渣滓都不剩。”

    李财冒着虚汗, 连连。那晚他一直在外赌钱, 直到天麻麻亮的时候，才被匆匆忙忙唤回去。当时张瑞瑞已经咽了气，上到都是伤，脖颈也有明显的青紫指痕, 惨不忍睹。本来准备带去后山刨坑埋了, 可那阵家里偏偏来了一群客人, 说要恭喜许大掌柜又得佳人，闹哄哄的人多杂，为了避免丑事暴，急之，只得暂时将尸首掀枯井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季燕然问，“不是许大掌柜, 而是他的夫人？”

    王府暗卫也是懂的, 一听季燕然吩咐, 二话不说便抬板，挟威裹风地重重拍在李财前。“噼啪”一声, 三指宽的厚重竹板自中间扭曲裂开, 碎渣灰尘四飞溅, 李财睁睁看着地上被砸一个坑，那半截儿耷拉无力的刑, 就像是自己即将耷拉无力的断, 于是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嚎声：“大夫人！那化尸药是大夫人给我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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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李财艰难地吞咽了一，“或许是他……他从哪里买来的吧。”

    张孤鹤听着那许氏夫妇所犯恶行，

    “哦，亲自去买的啊。”云倚风靠回椅背，慢悠悠，“王爷，你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那诡异气味在化尸时，早已浸透至骨髓，宅里的黄狗一闻到就疯叫，拉都拉不住地想冲过去刨。袁氏担心这新鲜白骨若丢到外，被野狗刨来，难免又要引起官府注意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，索便往井中投了不少甜腻香料，打算熏一段时日再理。

    李财答：“也是老爷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云倚风啧啧：“你家老爷过日，还随带着这玩意？”

    季燕然相当合：“来人，接着大刑伺候。”

    李财继续：“天亮之后，我壮着胆看了一，里果然已经化得差不多了，一堆骨白森森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不是我。”李财汗如雨，“是老爷，老爷亲自去买的。”

    李财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云倚风单手撑着腮帮：“所有这些事，皆为袁氏一人所？那许大掌柜呢？莫不是在糟蹋完姑娘后，就吓得缩房中闭门不了？”

    “大夫人的确打算扔了的。”李财老老实实，“但后来却改了主意。”

    季燕然问：“既然都化成了骨，为何不捡来丢到山庄外，却要继续填在井里？”

    “我从赌庄回去的时候，院中只有大夫人，老爷待在房里，说他见不得死人。”李财惶惶回忆，“后来喜的宾客来了，老爷就去前院招待客人，从中午到晚上，被人搀回来的时候，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。”

    第33章 谁在说谎

    云倚风追问：“杀人之后才买的？”

尸呢，是从哪里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差何人去买，你吗？”

    于是当天夜，李财便依言照，将一整瓶药全倒了井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