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老太爷连连摆手，怎么劝都不肯走，师爷暗自叹气，只得替他搬了椅，差人仔细照顾着。

    季燕然大手一挥，继续加炭。

    火把明晃晃的，在漆黑夜幕，挑一片刺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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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里的一切原本是他最熟悉的, 可不知为何, 坐着坐着，他心里突然就生一丝恐惧, 像是午夜时分河里结成的冰, 冻得连血都僵。如被洪漫卷, 压抑地不过气，张嘴却发不任何声音，双手只能胡一抓，将那香案上供奉的瓜果心打落在地, 的蜡油滴到胳膊上, 刺痛倒是让整个人变得清醒几分。

    “上还冷吗？”

    屋里那叫一个啊……

    佛堂里的蜡烛黯淡地燃着, 许老太爷跪坐在蒲团上, 脊背佝偻，双无神地看着前半截香。

    许老太爷大地息着, 茫然盯着面前一片狼藉，分不清这究竟是冗噩梦的结束，还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。而就在他好不容易静心神，想要支撑着站起来时，外又有家丁急急来报，“老太爷！萧王殿带兵, 和张大人一起，把四爷的院给围住了！”

    屋，许秋意依旧一咬死，说自己只是一时张，才会拖了张瑞瑞回柴房，害她丢掉命，别的什么都不知。他心中算盘打得清楚，只要自己咬牙关，那即便是天王老，也不能凭空造一个罪名来，事已至此，唯有死抱着秘密不松手，才能有一线活命的可能。季燕然倒是没有刑讯供，只坐在椅上，时不时侧与云倚风说几句话，中途还差属拿来两个火盆，全放在了他脚。

住。

    第37章 是人是鬼

    “有一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……这秋意都认罪了，怎么还要审？”许老太爷五雷轰地问，“难不成还有别的事，是、是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说，里正查着呢。”师爷，“守在这里也没用，夜重，老太爷的怕熬不住啊。”

    许秋意跪在前厅，他是从床上被拎来的，只匆忙了一件袍，此时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，浑抖若筛糠，上牙止不住地磕在一起，脸白如死人一样：“王爷，张大人，这……六月初六早上，我睡不着，所以就起得早了些，去找大哥也是为了商号的事。”

    师爷向来敬重这老善人，看他一大把年纪还要心这烂事，心实在不忍，于是小声劝：“王爷与大人在审案，怕是得到天亮了，老太爷还是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张孤鹤离云倚风最近，早已是满大汗，连官威都顾不得了，只想扯起衣领扇风，其余人也偷偷摸摸往风挪，觉得自己怕是要在正月里活活中暑。幸好这阵屋外又来了人，厚重的帘一掀一放，气能散掉不少。

    一轿停在门，许老太爷从上来，险些在门跌了一跤，想去却被官兵阻拦，只能胡拉住旁边的师爷，焦急问：“这又是了何事？”

    细细的, 将熄的, 冒青蓝的淡烟, 袅袅上升后又很快散开，笼住了那庄严肃穆的佛像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走吧，回十八山庄。”云倚风放手中茶杯，声音里隐隐蕴怒意，“我倒要去问问那位许四掌柜，六月初六，为何天都还没亮，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到串门了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吴所思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