吓得直抹泪。

    太医们守在前厅，战战兢兢、愁眉苦脸对老太妃：“这回怕是……唉。”

    一个“唉”字拖了三尺尾音，生怕旁人听不明白，于是又补一句：“云门主中奇毒，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，我等确实束手无策啊。”

    江凌飞站在老太妃边，握住她的手拍了拍，权当安。

    卧房里，云倚风陷在厚厚的枕被中，睫轻颤，好不容易才睁开沉重的。

    面前景虚幻，一重一重的人影晃来晃去，最后叠成同一个。

    季燕然握着他的手，嗓音沙哑：“你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云倚风撑着半坐起来，“我昏迷了多久？”

    “没多久，几个时辰。”季燕然让人靠在自己前，“好些了吗？”

    云倚风：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他心胀痛，连呼都得小心翼翼，浑也不知是冷是，又缓了大半天，方才看清手背上的细密红：“你去找了鬼刺？”

    “太医救不好你。”季燕然抱怀里单薄的，嗓越发裂，“我赶来的时候，院里、卧房里，还有床上，你的衣服上，到都是血。”他已经忘了当时自己的心，只记得怀中人苍白的脸，摸不到任何动的脉搏，和冰凉僵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知你恨他，不想见他。”季燕然双赤红，“我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和你没关系。”云倚风摸索握住他的胳膊，将间重新泛上的甜腥味压去。毒心脉，又找不到血灵芝，他知自己迟早都会死，只不过先前一直以为还能再撑三五年，现在看来，却连一年都未必能有了。

    季燕然又：“清月还在煎药。”

    云倚风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他清楚那是什么药。在迷踪岛上时，每一回毒发，每一回奄奄一息，都会被扎一手的针，再一碗泛着绿荧荧泽的药——痛归痛，但至少能继续吊住命。

    如此想着想着，就又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。季燕然小心扶着他躺好，又试了片刻脉象，方才推门了卧房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他怎么样了？”鬼刺正在偏厅里等，看起来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——快疯了的那着急，茶壶和茶杯都被了个粉碎，椅上也被挠了抓痕。

    “脉象平稳。”季燕然，“你最好保证那碗药用。”

    “用，用，可也不了用啊。”鬼刺着急，“先前能一年的，现在毒心脉，多也就半年、三个月，或者更短，唯有血灵芝才能解毒，王爷既这般挂怀，怎么就不肯去找呢？难要睁睁看着他死了不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