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女们白日里了一半的活，猫碗翻扣着、枯枝正捆在一起等着晒、药渣埋了一半在树，据说能去病去灾，还有几把小巧的熨斗——没办法，王爷给云门主备的衣裳太多，天天也赶不及。

    云倚风咬牙关，将炭火一粒一粒放熨斗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太妃坐着轿，一路促着轿夫，几乎小跑了。也顾不上颠了，咳嗽着就了前殿，行礼急问：“皇上，云儿他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云门主没事。”李璟上前扶住她，“太妃快先坐。”

    三更半夜宣召自己，哪里是没事的样？老太妃半天没缓过来气，李璟差人上了茶，方才低叹：“是燕然那，或许了问题。”

    老太妃手一抖，原本悬在嗓的心，这回更不知飞到了何去：“燕然？”

    李璟打开四张地图，将枯禅死门一事大致说了一遍，又：“无论此事是否为真，卫烈都已经率人去拦了。云门主今夜看着脸不太对，他孱弱，所以朕便想着接太妃，陪他说说话，或者能更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枯禅死门？”老太妃听得心惊，单这四个字便凶险极了，再加上什么暴君荒，要拥立王爷的传闻故事，更是上添。两名女搀着她，刚准备送往云倚风殿中，外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，一名侍连带爬来，扑跪在地扯着哭腔：“皇上，云门主、云门主他……”

    噎着半天没说囫囵话，倒是把李璟与老太妃都吓了个够呛。德盛公公在旁跺脚：“还愣着什么，快、快扶太妃上轿！”

    甘武殿的前厅，灯火通明，已经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地上散落着不少碎炭渣，暗红冒着烟，还有一把熨斗，一把匆忙中打碎的茶壶。云倚风半伏在桌上，雪白纱衣半边，左肩一片淋漓鲜血，还有些伤后的透明泡，看着都疼得慌，一众女心里发，围着他也不知要如何才好，只拧着手中的帕，快要急哭来，太医呢，太医怎么还不来？

    “云儿！”老太妃推门就是这一幕，心顿时凉了半边，上前将他的汗发抚开，急切，“你这究竟是怎么的？”

    “太妃。”云倚风脸惨白，也哆嗦着，“我要去缨峰。”

    老太妃摸索着住他的手，泪跟着掉了来：“你想去便去，何苦这么伤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