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与我还是手太晚。”季燕然叹气，“万没想到，杨博庆竟会丧心病狂至此。”

    “大原城与杨府这，一直是皇上在盯，王爷既从未过手，现在也不用将罪责都揽到自己上。”云倚风站在后，替他着太，“杨家逃的地方是西北大漠，必不会甘心就此销声匿迹，将来总能找到机会给今日枉死之魂报仇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从赤松岭调拨了两千兵，来守着大原城，以防再事端。”季燕然握住那细白的手，“天都快亮了，我先送你回房休息。”

    他虽多年征战沙场，见惯了生死场面，但那是于军人而言。一旦堆积的尸骨换成无辜百姓，想起那满院鲜血淋漓的惨状，依旧只觉得有一柄利刃正在脑髓中搅，痛得手臂上也爆起青来。在看着云倚风睡后，季燕然重新回到自己房中，原打算眯一会就去找万平海，刚迷迷糊糊睡着，床帐却被人一把掀开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云儿？”

    云门主抱着枕解释：“平乐王方才突然跑来我房中，说心里害怕，睡不着。”所以我就来了，很合理。

    寝衣单薄，季燕然扯过被，将他裹了自己怀中。

    床帐重新垂，又被风得飘飘飞起，仅来得及掩住半分缱绻亲吻。

    官府客房的床很小，只能勉挤在一起。云倚风偏还不老实，在枕里来回摸了半天，最后掏一个小白瓷罐，拧开后有好闻的清凉香味。

    季燕然替他将冰凉的墨发理顺：“担心我？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是担心王爷的。”云倚风撑着坐起来一些，用指蘸取药膏，替他太，“好好歇一晚，别再想外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幕是熟悉的，像是又回到了望星城的那一夜，床燃着半截红烛，空气中散满茉莉的香，他就趴在自己床边，雪白衣摆一层一层垂来，墨发倾泻，像盛开在寂寂夜里的一朵。

    季燕然的神不自觉就温柔起来。

    云倚风侧过，替他挡住桌上动的光，只留朦胧的影。

    在药膏的作用，绷的躯总算得以放松，困意压住，不知不觉就沉沉搭在一起。

    云倚风将药罐放到一旁，也陪着一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