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一清早, 整座雁城都是静悄悄的, 只被一层淡金的日光笼着。

    但有些事还是得亲自的，旁人代替不了。

认认真真包饺的，便只剩了季燕然与云倚风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云倚风倒一凉气，一把握住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缱绻，缱绻。

    那谭思明是老太医，诊过的人不少，听过的消息更多——毕竟经常达官显贵的后院，夫人太太们闲得发慌，可不就会说些从相公嘴里听来的风风雨雨？杨家、谢家，哪一他没去过。这回耶尔腾突然名要谭思明，怕也不是单纯为了给侍妾看诊。

    季燕然低笑一声：“继续了？”

    云倚风惋惜地说：“哎呀。”

    “馅太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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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顺利，自然顺利。”德盛，“那么多御林军护着呐，再过十来天，就该抵达雁城了。”说罢，又小心观察他的神，见并无异常，这才继续笑着说，“皇上，该歇息了。”

    王城，皇。

    天上呼呼往飘着雪，床帐里却得像三月。

    “四海升平，想守住也不容易。”李璟活动骨，“谭思明一路还顺利吧？”

    李珺看过之后，偷偷地说：“太丑了。”

    李璟在宴罢群臣后，倒不觉得困，便又去御书房里看了几十封折。德盛替他添满茶，笑：“现如今四海升平，皇上怎大过年的还要如此劳累。”

    季燕然和他额相抵：“饺不会包就罢了，这样都不行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季燕然揽住他的肩膀，安，“本王有的是银，将来不用你亲自厨。”

    云倚风将脸扭向一边。

    云倚风浑酸痛，也不想起床。这算两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除夕, 有酒有菜有炉火, 有三五亲朋, 还有一锅糊了的饺汤，称得上温馨圆满。至于还会不会有第二个除夕……心里刚冒这个念, 云倚风就及时意识到, 大过年呢，该想些吉利喜庆的。

    比如说这件, 成衣铺老板极力推荐的，受广大地主员外喜、萧王殿亦很喜的“紫气东来富贵袍”，就丑得很要老命，但架不住穿它的人模样

    第96章 蝴蝶癔症

    于是便把枕边人推了起来：“何时去军营？”

    季燕然手臂一揽, 将他抱自己怀中, 帐中香尚未散, 忆起昨晚低语厮磨，便越发留恋这缱绻温柔乡，总算切会了一把什么叫“英雄难过人关”。于是又在那单薄的脊背上抚了半天，方才：“过了晌午吧, 晚上再同将士们一起吃顿大锅饭, 是你喜的闹场面。”

    季燕然回答：“所以才要补偿你。”

    “多了包不住。”

    新年需得换新衣, 平乐王颇为大手笔，给将军府里男女老幼都添置了五新冬装，唯独没有云门主。季燕然对他这识的本事倒是满意，腊月时带着云倚风去街上逛了一圈，又买回了半间房的新衣。

    云倚风面不改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怎么说呢，吃是没指望了，好不容易几个有形状的，锅全散成了面片汤。

    云倚风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云倚风冷静：“你也不会包。”

    但既然皇上都没拦着，他一个老太监，自然不会多嘴。便只扶着这为国劳的帝王，在飘飘细雪中，一路回了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