袭来时，他一个恍惚，险些就中了圈，幸而及时掐住手心，方才用疼痛换取了清醒。

    “你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谋。”耶尔腾皱眉，“除去多吉，还有哪里了破绽？”

    “在最开始的时候。”云倚风转看着周九霄，“你声声说，先皇要诛杀卢将军，要灭谢氏满门，这措辞原本无懈可击，直到后来谭太医亲说，谢小是被先皇所救。”

    周九霄闻言，脸上血顿失。

    在谭思明的叙述中，当年的确是周九霄冒险找到太医院，带着他混谢府替谢烟看诊。但想治好蝴蝶癔，非得要一味药，一味在当时看来，几乎不可能拿到的药。

    那一晚在离开谢府后，谭思明看着一方星空，想着昔日里名动王城的名门闺秀，今日却落得那般落魄憔悴，心里亦是惋惜遗憾，他步履蹒跚地走着，原打算去找周九霄复命，告诉他这病无药可医，却在途中遇到了先皇。

    谭思明当时惊慌失措，要知私自叛臣府邸，可是死罪。谁知先皇却并未责怪，反而和颜悦，详细问了谢家小的况，命他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治好。见皇上态度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冰冷，谭思明便壮着胆，说了不可缺少的那味药。

    “是龙血。”云倚风，“非得要大梁皇室，割腕取血为引。”

    这要求几乎已经称得上惊天忤逆了。谭思明说完之后，跪地惴惴不安，他原本以为皇上即便答应，也是招来某位王爷取血，却不料最后竟是实打实的真龙天之血，一连十数日从未间断，是把谢烟从鬼门关救了回来。

    这算是谭思明与先皇之间的秘密，先前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，周九霄自然也无从得知。至于这回救月牙，则是用了李珺的血，为免腕上的伤太过引人注目，便假称他摔断骨，把整条胳膊都包扎了个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云倚风：“即便谢家通敌，先皇对谢小的态度也并非赶尽杀绝，反而一直默默相救，想来大多是因为卢将军，那么所谓卢将军受心上人唆使，协助谢家叛国一事，自然也就不得真了。”否则哪位帝王会愿意割腕去救卖国贼？

    恰是因为有了谭思明这个故事，所以云倚风在一开始的时候，就对周九霄抱有十成十的戒心，对他的所言所行自是百般提防，从未信过半句。而在乌恩兄弟二人带回多吉，得知他有一名同样患有惊惧癔症的未婚妻，这名未婚妻又被人离奇带走之后，第一反应就是阿碧。

    灵星儿迟疑：“可两人的容貌完全不同啊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？”

    “武林中有一门比九还不如的行当，叫傀儡师。”云倚风，“原是供那些有怪癖的富取乐所用，能将活人制成偶人，重新照喜好，细细雕琢容貌、举止与气度。因为太过血腥残忍，有悖纲常，所以只能活跃在暗的地。

    阿碧耳后的那条蜿蜒蓝线，便是牵引偶人的线绳。

    季燕然示意林影将几人带了去，包括那昏迷不醒的傀儡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