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已经过去个把月了，现在也就是父辈们晚饭过后门转悠，在街边或者公园儿里碰到熟人了，能和人家说上两句，大约他们也都听烂了。

    从来意气风发都只如昙一现。外人看到的尽是光鲜，十几年寒窗的日又有谁知呢？还有，他年纪轻轻，就被拉了这看不见底的官场泥淖

愿地拿钱在他上。

    “很早以前，你爸还没生那时候，顾家还没败落呢。那时候他太爷爷是咱们老家的知县，每年过年啊，那个送礼的人得排两条街，挤在知县老爷府门，两天两夜都排不完呢！”母亲说起这话来，脸上都是红。

    大家都说，老顾家那就是一窝鲤鱼，现在一个一个的，都跃了龙门了。

    “这小笔试第一名，面试也是第一名！不枉费我这二十几年的教导！哈哈哈哈！”顾爸爸席间敬酒的时候，每一桌都要这么说一次，满桌宾客就都“了不得”的表。有文采的，就说“令公有本事，老顾家有福气，这叫虎父无犬”，没文采的，好多乡请上来的老亲戚，就只咂着嘴说“好，好，息！家臣儿啊，息了别忘了我们”！这一个说“你小时候我给你喂过饭”，那一个说“你小时候回乡，我带你一起偷果来着”……

    一人得，犬升天。

    顾家臣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去，老顾家的人脸上很光彩。从顾家臣的考试结果来之后，顾家七大姑八大姨，没有一个不笑开的。顾爸爸为这事儿在酒楼设宴请客，把亲戚朋友都叫过来分享分享，大家都说顾爸爸看上去起码年轻了十岁。

    “要不怎么说富贵有呢？你们老顾家祖上就是当官儿的，清朝那时候，你爸爸的爷爷，还有太爷爷，那都是正儿八经的举人！他们的父辈兄弟当中，也有当县官儿的，连当知府的都有呢！”母亲家务的闲暇，常常跟顾家臣讲些老顾家祖上的光荣历史。

    何况他们老顾家，在老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爷爷辈儿生了五个孩，闹饥荒饿死了一个，剩的这四个孩个个都息。从那样艰苦的年代，顾家大带，埋读书考试，上了大学，带着还剩的三个弟弟都赴了公职，那个年代，这一家几个孩就都是吃皇粮的！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，人人都要竖大拇指。要是一个孩息了，人家可以觉得是侥幸，还能放几个酸。可现在一家人人都息，这就是教导有方，是祖坟冒青烟，那得打从心儿佩服！

    和顾家同乡的乡亲们，有好多到现在都没解决温饱住宿的问题。上一辈儿就不说了，到顾家臣这一辈人，不儿还是女儿，都爬得比父辈还。

    从顾家臣十几岁起，大堂哥大学毕业开始，他每年都能听到“谁谁又考什么门了”“谁谁又升职了”“你大哥现在走哪儿都是专车接送”之类的等等。

    风得意。

    当初她和顾爸爸的婚姻，娘家人都不看好，现在老顾家的人都息了，母亲扬眉吐气，大大的了脸。有时候说起这个事儿，她表仿佛在说：“你们看，当初反对我嫁他们家，现在如何？你们哪个女儿嫁得有我好了？”

    家里又了个吃皇粮的，还是在市区检察院。人都知检察院这个门，有个设机关叫反贪局，那是专门收拾贪官污吏的，这个门得很，权利大，油一把一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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