仝则心里涌起一线暗黑的想法，这么一来他可是欠了裴诠一个人，完了，裴诠那癖好，不会日后施展在他上吧……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许氏没手，或者说没有直接手，最后这案兜兜转转，居然落在了大爷裴诠上。

    然后呢，是谢彦文求到了二许氏那里。仝则乍听，不由腹诽谢彦文冒傻气，那许氏给自己儿找书童，算盘都打得刮，怎么可能为一个人主动。

    这是颇为说得过去的理由，可裴诠再怎么不着四六，到底也是裴府大爷，何至于缺钱缺成这样！

    还是别给单纯少年添堵了，仝则忙笑着岔开话题，和他一路走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转而笑问裴熠，“这么说，回我得好好去拜谢大爷，只是大爷怎如何缺钱呢，这理由太太也信？”

    连街面上的鸦片馆也是官办的，只有权贵阶层有实力消费，但真正惜自己的人绝不会沾。而鸦片烟到底是利税大，朝廷明知有害，却迟迟不舍得全面禁烟。

    裴熠见他惊讶，也心有戚戚，小大人似的叹了气，“都是过了明路的，伯娘整天心不好，大伯也不怎么和她在一起，她心里闷，就起了那东西。祖母也没办法，只得由她去……要说祖母对大伯也算是宽了，只为到底不是亲生的嘛。”

    而且裴诠和自己素无往，为什么肯在这个时候面保他？

    裴熠倒是知里的故事，眨眨，面不屑，又夹缠着一怜悯，“你不知，是大伯娘……她呀，总好两烟，那东西最费钱。我娘说人千万不能沾，看着银式的去不说，都让淘换坏了的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想必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，他复述时表神神秘秘，神却又懵懵懂懂。

    一路上光听裴熠滔滔不绝，仝则于是明白了，却没想到过程竟然是这样。

    明面上没落井石，还显得仗义，算是把自己给摘来了，然而字字句句都是暗指仝则有充分的作案动机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鸦片烟已在贵族中风行，大燕朝廷没有禁止的原因，是鸦片膏本就是朝廷垄断供应。为这笔钱不外人田，就像后世卖烟草一样，朝廷卖鸦片时会明说此对有害，买与不买便是任君自选。

    重新回来，仝则先去

蹦一，“反正现在没事了，午饭你陪我多吃两个菜就好，走，咱们边走边说。”

    转看看一脸快活的裴熠，他大伯的污糟事他自然不知，仝则不想让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受惊吓，只好笑着回应，心里话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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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日裴诠亲自去了上房，承认他最近手缺银，要拿自己房里的一些件去私卖。为这事多少有没脸，是以他没找自己边人来，反倒是看孝哥儿边的仝则为人机灵，嘴够严，他打探了许久才选中。给他好，让他把事的机密，对卖家只说是少爷的东西，将来查来，反正裴熠屋里事一样不少，也就没什么大碍了。

    仝则听得吃惊，弯腰悄声问，“大鸦片烟？”

    先是安平去太太跟前求，当然用的说辞，裴熠不觉得有异，仝则听上去可是弦外之音甚——说他为人可靠，不过是手缺钱，为了这个宁愿辛苦接阖府上衣裳的活儿，起早贪黑，熬得人都瘦了，信得过肯吃苦，必不会有那些个歪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