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一般货，要走海运势必通过大燕诸多关卡，朝廷当然不会放行，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另外的路径。我需要知他们所有计划，而打探消息的，一定是要他们不会轻易防范的人。你懂他们的语言，这是天然助力，如果再扮成会西洋和东洋服饰的裁铺老板，成功的概率会比较大一些。”

    真相大白也不过就在一瞬，仝则禁不住浑血都往上冲。原来不是重旧业，或是受他驱使这么简单，而是，裴谨要他去一个细作，一个特务，或者脆说是一个间谍。

    再之后，心涌起的是男本能的向往和冲动——关于冒险，关于血，关于国等等绪一脑全冒上来，他登时觉得四肢百骸都激着汩汩气，充斥在血里的，是各辛辣而激烈的刺激！

    只是隐藏在这里的芯，早已不再是中二少年，归到底仝则是冷静的人，他能想到后续，这任务听上去风光有趣，作起来却存在诸多危险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裴谨始终没有促。仝则再抬，凝视面沉静的人，终于开，“三爷信任，我当然会竭尽全力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，他自己先愣了一，原来还是倾向于答应的！

    可为什么呢？是为这个庞大而悍的帝国？为前帝国军队的掌舵者？为百姓能不受战火安居乐业？还是为自己能自由自在享受生活，一边喜的事，一边成全天中挑战和探险的望？

    似乎都是，似乎又都不尽然。

    仝则没那么天真，惟有国才能民富，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而所谓国确是用铁与血浇筑而成的，要治久安就要不断壮大国力，寸土不让寸利不让，被人算计到家门了，就更不能妄图偏安和平。

    人无远虑会有近忧，国无远虑呢，迟早要生祸患。

    诚然，他只是这个时代的升斗小民，不至于尚到会去想什么万民福衹，更不会慷慨到不畏自生死，可守护一个自己曾经也期盼过的梦，一个关乎民族大的梦，又实在太过诱人，诱人到令他舍不得开说拒绝。

    生命短暂如烟，可很多时候走到尽都还来不及绽放，然而就算不曾用力燃烧，早晚也一样都会化为灰烬。

    那就不用天人战了，仝则注视裴谨，了，声音听上去清越而透亮，“希望有天可以不辱使命，不辜负三爷今日所托。”

    看着那一记轻快而诚恳的颔首，裴谨心上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，轻轻搔了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