嵌玉勾带，因为勒得，呈现完的腰线，反衬着平直宽阔的双肩，还有衣袂蹁跹之影影绰绰的笔直，让人立时想起一句直白形容，某人腰以全是。

    仝则看得咙发，全没想到裴谨居然会换过行，夜来访，光华万千。

    其后心警铃大震，想起自己还不曾起，当真是既失礼又失理——理智的理。

    才刚微微抬起，裴谨已笑着压手，“坐着吧，不用在乎那些虚礼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倒是不请自坐，熟稔得仿佛是在自家一般，而且神态清和，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在，看上去心甚好。

    那是自然的，一天之赚足万两白银，在不驯服的小裁面前展示了自家实力，稳胜算，只赢不输的人当然会有好心。

    仝则安静地看着他，心里不断地在盘算——如果一直被他压制，小心翼翼不能说错半句，像侍奉主人一样侍奉所谓“人”，生怕得罪他会丧失，直到等其人厌烦一拍两散，彻底变成一枚弃，以上，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。

    要说现代人的腔里，固然时时会涌动一颗渴望自由的心，然而自由是相对的，这一，仝则最清楚不过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父母留的遗产，他绝难有独立的基础，财务独立之后方能有人格独立。白手起家自我奋斗的故事，多数时候只是构造给冲动少年的一场梦。

    成功需要贵人，他也不是没卖过暧昧人设给位权重，又肯觊觎自己的老女人，为省力气何乐而不为？不然每年各大艺术学院毕业生无数，个个都觉得自己不是天才也是鬼才，没人眷顾时一样要辗转各家时装公司，从小助理起，苦苦捱足十多年，再成名已是尘满面鬓如霜。

    年轻时不能拥有辉煌，上了年纪再品尝，那滋味便甜得不纯粹，夹杂着酸腐和苦涩。某名人不是讲过，名要趁早，同样的理，富贵、自由都要趁早到手，才不至于心怀怨怼。

    仝则承认自己有私心，所以放不低，鄙夷归鄙夷，他还是决定继续扮演乖巧的级。

    裴谨本不提那小座钟，连看都不看搁置在角落的礼盒，只是望着他，愉悦发问，“你有心事？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。”

    这是在提醒他少摆脸给老板看？仝则顺势调整面表，笑他特有的光朗，“没有，只是在想三爷今晚穿得隆重，看着新鲜，一时就看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