禄蠹是赚得盆满钵满，个人手底全都经营有产业，造战船、师征，打着借款的名义给朝廷放贷。动不动还撺掇着打仗，哪个肯前线战士血牺牲。前阵还有人提议，说要再洋，脆把天竺一并打来，那地方有人又有地，足够大燕一百年繁盛兴盛不发愁，真他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。”

    仝则听着，也禁不住冷笑——和那致力于把名字刻在别人领土上，野心的战争狂人不同，这些人不过是为一己私利。

    诚然，战争说穿了无非抢人、抢钱、抢地盘三样而已。

    仝则问，“那三爷什么主张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主张，自然是先休养为上，且把大燕自己的事搞搞清。”

    游恒脸上写满嘲讽，“一吃得那么多？如今这局面是多少好儿郎打拼来的，形式却和百年前不同了。海域彻底放开，外夷人也都有自己的势力。要守好疆土，更要革新帝制，势必先从自己人开始。发展军力不能停，规划商贸民生，建立法案也不能落。大燕不能总靠战争财，掠夺终究不是久之。”

    这话仝则以为然，，“那三爷有没有说，要我接来如何？”

    游恒愣住了，迟疑着说，“好像没有，只说让你注意自安全，剩的便没代。”

    心倏忽失落了一秒，不过仝则也明白，裴谨应该是相信他能理好。

    接金悦已有半个月，金悦为人虽谨慎，然而百密一疏，且熏心，少不得会有过于自信的时候，反倒是他边那群不言不语的仆从，个个看他的神都像是充满了警戒防备。

    仝则将后日去金悦府上的事说给游恒听，听罢他的计划，游恒陷沉默，良久一拍大，“我即刻报与少保知，让他在姓金的宅外安排人手。后天我陪着你去。”

    说着嗐了一声，“你小这胆量是有了，不过千万别轻敌，更别指望一就能成事。就当先了解地形，回龙潭虎自有我去闯。”

    “何必那么大。”仝则眨笑笑，“兵不血刃不是更好？不是我不信你的能耐，可我在旁人里，是既市侩又想在金悦上捞一笔的小买卖人，正好教别人不设防。”

    游恒撇嘴摇，半晌忽然慨起来，“你呀，要真肯贪财就好了。从前我还以为你不过是擅投机，现在看来，真还是少保会识人，这上我远不如他。喏，这话就当是哥哥我，向你个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