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吊唁朋友，没有心，也没有多余空闲想别的。”

    仝则却是别心，一径探问，“你不是都知，那么对他如何过世，何时过世，还有过世的原因，应该也一清二楚了吧？”

    裴谨凝视他，渐渐发觉那些胡茬不再如记忆中那般可。变得生、锐利而凛冽。原来仝则不单单会散发光般的温，时而也会像窗外秋风秋雨一般，兜兜面，打你所有的希冀与切。

    “军机作何打算？”仝则接着问，“放任六甲的叛军不，在朝在野，可还有那么多等着借贷军饷的家伙，岂能袖手旁观？”

    仝则琢磨片刻，“也就是说，朝鲜是一定要保的。倘若让日本人占去，再加上西洋人扶植，大燕在东海就有可能式微。而保住朝鲜，重创幕府，你可以继续支持天皇，求得和平稳定，届时西洋人见势不好，也只能逐渐淡这片战场——所以这才是不得不打的仗。”

    国家利益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，这其实和人没什么区别，生存资源有限，今朝不为孙后代多争取，他日就只能在馋肚饥中艳羡别人的发达。

赚钱，还要兵不血刃。”

    仝则又是一怔，半晌泛起一丝苦笑，“抱歉，是我不识时务了。我只是好奇，对于这个结果，你如今可觉得满意？”

    为着这澎湃，仝则的心似乎也好转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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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谨蓦然蹙眉，心猛地一沉，在刹那间失去了来时的兴味。

    仝则满茫然，“什么问题？”

    “有话直说，拐弯抹角的，我不耐烦答你。”裴谨挑眉，一

    裴谨好整以暇地笑笑，“还不到他们指手画脚，等军备售时，他们就会知什么才是最赚钱的买卖。至于六甲，关乎海，当然不能尽数让叛军占据。分而治之，让它变成两个国家，互相制衡互相博弈，便能保证我们的商船在那片海域畅通无阻。”

    这不算什么光明正大的招数，和后世英国人对待印度和基斯坦的手法差不多。然而听完之后，仝则心还是起了一阵不小的澎湃。

    漫压抑的静谧无声中，两个人都在审视对方。心火在对峙中越烧越旺，再辅以缄默，便似又泼上了一层油，烈度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裴谨在他说的时候，缓缓笑开来，“不错，果然一就透。”

    那问题如同肋，依他的，原本绝不肯再问一回。偏巧今夜不一样，他忽然没来由地执拗起来，就是想听到一个答案，哪怕结果并非心中所愿。

    冷漠的语调，合着冷漠的表。

    裴谨脸微变，反问，“你想听我说什么？容我提醒一句，我要负责你的安全，这里发生的一切，都会有人事无细报与我，这一，你从第一天认识我就该清楚知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我么？”裴谨看着仝则，淡淡发问。

    人练达，格局通透，是仝则一贯的好。这样的人，成日拘在纫机和针线脑间，多少有些屈才了。但裴谨明白这是他的兴趣，当然也就愿意成全。

    等待他的是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仝则一怔，此时此刻，心底好容易才压去的疑惑如同日青草，倏地一，蓬蓬了，眨间，泛滥接天连碧般的壮阔。

    可惜裴谨在此时调转了话锋，“讨论完时政了？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