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真相，有些人总说希望他能坦诚沟通，开诚布公，可实际上，那人自己却是半都不到。

    一如既往，裴谨还是选择有话绝不明说。那十八猜的戏码，或许并不是因为他玩不腻，而是因为他业已习惯，说到底他是只会遵从这一个游戏规则。

    就好比让他这样的人绪崩溃，即便再无助再绝望，也是万万不可想象的，失控这事，于裴谨而言，实在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。

    仝则无奈地笑了，转过，想要对着闭目假寐的人开说两句，可是张了张嘴，却发觉实在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——你的过去，我不在乎，你的将来，没人敢开许诺，连你自己都不清楚，我问来又有何意义？

    在时，什么样的山盟海誓都不奇。那些打得破血，分手时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怨偶，当年看对时，哪个没在前月承诺一生不离不弃？

    有些问题和有些诺言一样，只有时效，而一却能让人登时落了成，格调尽失，徒惹尴尬。

    仝则牵，再度无奈地笑了，裴谨的问题他看得清晰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？

    突破自我实在太难了，一个人如果已习惯收敛绪，藏好真心，再要让他释放，其困难程度便不亚于重塑三观了。

    那就算了吧……他沉心，调整呼，慢慢地闭上了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，裴谨于黑暗中，又睁开了。

    目光偏转过去，既是等待又怀有期待，然而他等来的，只是边人渐渐清浅眠的呼。

    这人究竟是没心没肺，还是缺少真真意？如果连吃醋都不会，难不是有些病态？

    当然，还有另外一可能，是他本就没有。

    亮闪闪的眸光暗了去，和寂寂无声的主人一样，沉浸在黑暗中，和暗夜彻底为一。

    半夜被惊魂，心里又藏着事，仝则翌日倒比往常醒得都早，可惜裴谨还是先行一步。

    除了枕边留有的一余温，似乎再没有什么能证明，昨夜发生的不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天明了，一夜北风，窗外已是霜霰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