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闻见血气，倏然转问，“那人死透了吧？”

    裴谨搂着他，笑起来，“一枪毙命，虽然视力受损，可你这状态，真是堪称神勇……”

    一句话还没完，仝则蓦地从他怀里挣脱，偏过，弯大呕吐起来。

    这吐可是憋了好久，如今闻着刺鼻的血腥气，再加上经裴谨一提醒，仝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亲手杀了个人，于是再也捺不住，一径狂吐起来。

    人是该杀，他心里半纠结都没有，可再怎么说，毕竟是平生一遭，的脆弱侵袭着素来大的神经，让他在此时此刻，毫无征兆地崩溃了。

    裴谨当然都明白，并且同受，十几岁时第一次面对成片成片的断肢残骸，他也曾在无人差把胆都吐来。

    因为理解，更觉心疼，他轻轻拍着仝则的后背，却只说了一句，“你救了我的命。”

    这话相当有用，也搭上仝则半日没吃东西，吐几，便没得再吐了。倒是得自己冒金星，牵着袖净嘴，结果还没等气息平复已被裴谨伸手一拽，接着，那燥温的便欺近，彻底覆了上来。

    仝则整个人都懵了，好半天才晓得奋力推开裴谨，忍不可忍的怒，“我刚吐完！”

    姓裴的这味，看来是越来越重了，这都他娘的……什么病！

    重味的人丝毫不以为然，双臂缠绕在他腰上，低低笑，“我不嫌弃，嗯，救命恩人的味，尝着非常好。”

    仝则被他气得直笑，四里转，偏又什么都瞧不见，嘴上顾左右，“这会儿安全了么？不会，不会被人……看见？”

    “看见又能如何，”裴谨的手顺着他额上的伤往抚摸，摸到那才冒一胡茬的颌，才满意的停在了那里，蹭来蹭去，“你是福星，有你在，我什么时候都能顺顺当当。”

    嘚瑟！仝则哑然笑了，这一晚，他经历了大悲大喜，神度集中，遍鳞伤，此刻也是真的没气力了，想不倒在裴谨上都不行，不觉还哼唧了一嗓，“疼……”

    说完，他就被裴谨打横抱起来，随后再被扶上，听裴谨，“山脚备了车，咱们回去找人给你治伤。”

    也好，是该找个靠谱的大夫来看看。仝则坐在背上想，我不会从此以后，真的瞎了吧？

    可这一句，他忍住了没，裴谨毕竟不是大夫，问了也白问，何必再给他添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