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早上起来，承恩侯府先放了一串挂鞭，李明修亲送裴谨回到私宅，又看着人归置完东西，方拱手一笑，“预祝三爷今年事事顺遂，更希望三爷今年不必再南征北战。”

    裴谨颔首说好，应以慵懒一笑。换过宽袍，在书房里闲坐半日，要不是听见李真人过府求见，只恨不得散了发，怎么舒服怎么来呢。

    那李真人仙风骨，今年已值甲。本尊原是先帝的总大太监，先帝在时混得风生起，先帝临去前功成退，给自己找了个好去——了门，还是奉旨修行，号称要以余生之力，为大燕、为先帝、为国泰民安祈福。

    老见书案上铺陈纸笔，放着写了一多半的帖，便捻着不存在的须笑，“侯爷真好雅兴，比贫还惬意，像是越来越有仙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无事一轻，不敢和真人比潇洒自在。”裴谨笑笑，请他喝茶，自己则抱着个酒壶，有一搭没一搭的来上一。

    李真人打量完字帖，又打量这赋闲的人，犹记得从前刚崭角时，裴谨还只是个少年模样，玉树临风意气飞扬，站在他父亲后，隐隐已有遮挡不住的锐气。其人赶上的时间也好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，方才造就了今时今日的他。

    不过盛极必衰，似乎也是人生常态。

    “真人年来没面圣，又该给先帝爷法会了吧，前阵听说，你要门云游一段时日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借名目四里逛逛，不然这辈都圈在红墙绿瓦了。”李真人在裴谨面前不打诳语，摆手笑，“这小心思，侯爷就别揭穿了。我好歹还能拿朝廷给的养老银，就是边没个贴心的人，好在我那小徒弟，逢年过节还能记得来看看我。”

    这是典型倚老卖老的话，他嘴里那小徒弟，可是大太监行里数二的人，地位仅次于王连生而已。

    李真人接着，“侯爷那案，兴许最近快有眉目了。据我那小徒说，这大年还不消停，陛连着接待了阁一人等，只说有最新证据。陛本来不这个，奈何他们非说，兹事大，法司级别不够，总要在御前有个代。说起来，侯爷知不知，究竟有什么新证据？”

    裴谨轻轻一，虽说兵来将挡，他有办法搪，也有准备后手，只是没打算这么快结案，说实话他还真享受这么清闲的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