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贪生怕死机关算尽，一开始就已落了成。”

    这一番褒奖对方，贬损自己的言语，尽有些刻意，却能让一众四爷的拥趸听得心里舒坦，有人顿时把对他的敌意撇在一旁，看他的神甚至还多了几许惺惺相惜。

    那四爷显然更觉快，仰面大笑几声，笑罢，将枪归原主，走上前站在仝则面前，凝视许久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，仝则在那灼灼目光视之，顿觉压迫扑面而来。那四爷盯着他，心中也在暗，一般人少有能和自己对视这么久的，这人果真是有几分胆。

    其实他不知，仝则是因为经受过裴谨各注目的考验，心宛如铜墙铁，何况他本来就无所畏惧。

    四爷见他明澈坦，当即叫了一声好，再不掩饰心中好，拍着仝则肩膀，“果然是个爷们，我说话算话，明日就放你山。今晚先摆宴，我和你好好喝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不打不相识，打完还要喝，仝则心松了松，一豪气涌上来，想到和此人痛快喝上一晚也觉得颇有兴味。

    不想这四爷酒量惊人的好，堪称千杯不倒，仝则边喝边腹诽，世上要真有乔峰那酒量，大约也就是这样了。而他自己也是奇葩质，从来对酒就没觉，除了红白酒能品味，剩都不觉得好喝，可架不住去多少都跟没喝一样。

    两人是棋逢对手，推杯换盏之间，边边推心置腹，聊得不亦乐乎。仝则随说起一路关见闻，加之本就能言会，不过两坛酒肚，已让四爷恨不得将他引为莫逆之。

    仝则也由此知了，这位四爷的本名叫云朗，原是山东人氏，因手刃家乡恶霸，方才逃至关外占山为寇。

    夜时分，酒酣耳，云朗搭着仝则肩膀，将他径自带到房中，“今夜敞开聊，要不是你说还有朋友要见，我真想拉你伙算了。不过你小的话虚虚实实，说是买卖才置办的枪，我听听罢了，我知，你绝不是一般的买卖人。”

    仝则对不能说实话略抱歉，只好个颇为蓄的，看上去很有几分迷离的微笑。

    云朗一挥手，“不要，谁还没有秘密，不说也罢。到了这个份上，你已是我云朗认准的兄弟。改天我再请你上山，带上你那位朋友，咱们再喝一回。”

    仝则好，看着他心想，倘若那位“朋友”亲至，以他的习惯怕是上来就要炸平整间山寨，如果再让他知你手曾折辱我的话，我还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以牙还牙变本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