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，这一仝则心知肚明。却也说不上是因为断袖的心里作祟，还是因为裴谨对他始终没太信任，更有可能是因为自尊心太，尽行动不便，也不能允许别人真像照顾瞎那般照顾他。

    仝则也不多废话，只在他耳边轻声，“今天有饯，是厨娘新腌的，味不错。”

    裴谨嗜甜，听见这个眉一动，“就那位打死卖盐的张嫂，别是糖盐不分再放错了。”

    仝则笑说不会，“我尝过了，甜度足够。来吧，喝完吃颗饯，保准嘴里不留苦味。”

    裴谨唔了一声，被他挽着衣袖，稀里糊往回带了几步，忽然一阵清苦药味直窜鼻，想必那药碗已呈到了他底。

    看不平时不说话，关键时候不急不缓地还会磨人，裴谨脑海里浮现面前这个“陌生人”的脸，他只能通过声音去构想，那面孔自然而然便是豪的歪瓜裂枣模样，好像非得如此才能和那把嗓相得益彰。

    裴侯从小就被各路老师一再提，切记不能以貌取人，后来举凡涉及军务政务，他都努力贯彻执行了这一条，唯独对边人依然挑剔得很。一想到自己如此落，近服侍的竟是个难看的糙汉，心里顿时生一没凤凰不如般的悲凉。

    着鼻喝光药，裴谨已经眉不是眉睛不是睛了，好在仝则适时地给他一甜腻腻的腌果，终于让他稍稍心平气和了些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你是宁安本地人，你们这匪患一直很猖獗么？”净嘴角，裴谨问。

    仝则正收拾碗，拿去给廊侍卫，回答，“是有不少，时不常还会山劫掠，土匪来去太快，经常连官兵也没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办法总能有，不过是愿不愿想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仝则见裴谨斜依靠在榻上，一悠哉悠哉，却不经意般一语中的，仿佛在刹那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慧黠和练，不由站在他面前莞尔，觉自己的尖也微微有了些甜意。

    “这生存环境不好，比不上关，老百姓活来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活得不错？嗯是了，土匪抢的都是大，你们家穷，土匪看不上。”裴谨摸着鼻翼，笑，“你官话说的真不错，倒是一没有当地音。”

    仝则心一，这厮的锐利来得猝不及防，他想着李明修编篡的家世，顺再诹，“我娘是京都人，原本是官家小，为和我爹私奔才来这里落脚的，我的官话就是和她学的。”

    裴谨眉一挑，“为了奋不顾，勇气可嘉。”说着忽然顿住，半天过去，才似笑非笑的补了句，“让人羡慕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