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人面前的小几案上都摆了酒，仝则拿起自己那只，同时把裴谨案的那碗往外推了推——李明修曾叮嘱过，吃那治睛的药时要谨忌烟酒。

    仝则颔首，“失礼了，他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仝则，“当然，不必再换，那太麻烦了，只需清掉就好。亚先生让我来理，事后给他捎信个代，九爷应该能行个方便吧？”

    这番话正是那正主二鬼代的，仝则以此为借，为的是找机会梁坤藏军火的库房，再想办法将其封死或捣毁。

    一边说一边提醒自己，回和俄国鬼的往来“通信”，还得把这个人也一并涉及到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他有了枪，纵横方圆几百里已不在话。而正面和裴谨杠，则是他这辈最有可能扬名立万的机会。只是背后那几个鬼鬼祟祟的朝廷官员总盯着他何时行动，煞是讨厌。虽说彼此互相利用，但他梁坤可从没真心鸟过那伙人——他要的，是在辽东一战成名。

    梁坤目光不曾移开，只是笼罩在裴谨周，片刻后却见对方丝毫没有反应，心一动，伸手在裴谨前晃了两晃。

    梁坤哦了一声，饶有兴趣的问，“怎么个理解法呢？”

    说到这个，其实又涉及了老的私心。裴谨当年没少得罪这群家伙，人家逮着机会岂能不报复？然则风云变幻，再没死裴谨之前，对方也并不想带幌，毕竟公然襄助土匪对抗正规军，说去无疑又会落人实。

    仝则脸上挂着和稀泥般的微笑，，“我理解九爷，这话一定带到。其实大家都是中国人，没理自己为难自己，九爷给我行个方便，让我瞧见那十多支枪铲了徽章，我也好和亚先生代后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师爷的睛？”

    梁坤本来也不太在意，便即一拍椅扶手，“好。”说完端起面前一只酒碗，再，“王先生辛苦了，咱们大家伙了这一碗，为王先生接风洗尘。”

    梁坤眯了，“王先生请讲。”

    仰喝酒，梁坤缓步走台阶，直接站在了裴谨面前，“这位是？”

亚先生很兴能结你这个朋友。”仝则笑，“一切原定计划，不过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九爷。”

    仝则从容介绍，“是薛师爷，算是我的左膀右臂，亚先生也是知他的。”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俱被引过来，一个个都定睛望向裴谨，片刻后忽听一人惊

    而那十多条枪，梁坤不会，也绝对不舍得丢弃。

    仝则说，“上一装枪械时，兄弟们没留心，有十来支枪托上还刻着有亚先生的家族徽章。亚先生的意思，那毕竟代表了他的家族，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，所以希望九爷能够理解。”

    各有所求，双方合该各让一步。

    梁坤打心里瞧不上俄国佬的心机，更瞧不上前的二鬼，便不咸不淡的说，“正好咱们面对面再清一货，拉来看看有没有哑火的。请转告亚先生，我梁九在上能立得住，靠的是给人面给自己方便，这事虽然给我添麻烦，但我愿意为他着想，不过一批重炮，我可就得先验货再付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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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九爷，这师爷看着恁熟，总觉得像在哪见过。”

    此时突兀地，有人当场“咦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小小不然的动作逃过了一众匪徒的，却到底没能逃过梁坤那细弯弯的两只狐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