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，到底是谁的心神率先起来。

    “九爷别杀我，我知他好多秘密。”仝则转过，在梁坤耳边悄声说，“他是真瞎，不是装的，不过你不能和他单挑，他们人多你吃亏。我当着他兄弟这么说，他一时不敢杀我。咱们往后撤，我给你驾车，你枪指着我，我也不敢什么。还有我有钱，懂俄语，咱们关去老那儿躲阵，只要命在钱在，日后定能徐徐图之。”

    穷途末路的投机分乍听“徐徐图之”四个字，心登时不可遏止地微微一漾。

    裴谨的角在此时微不可察的扬了，凉凉地补了一刀，“你还有半刻钟时间。”

    他边说，边似不经意般以微弱的视线向右侧探看，人影正在无声的移动，然而地上枯枝冰碴极多，还须小心绕过才能不发声响，速度上只能略微放缓。

    心里再急，裴谨常年装大尾狼的功力仍不容小觑，一边好整以暇的等着，一边逗闷似的说，“商量合伙跑路，他不会说俄文，别让他给骗了。”

    虚虚实实，各说各话。

    梁坤实在有理不清，脑里一会想着裴谨在诈他，一会想着留得青山在，脆断喝，“叫你的人退开，要单挑，咱们到你官署门前挑去，我梁某人就是死，也要死在人前，死得轰轰烈烈。”

    说完却压低了声，对着仝则气似的，“往后退，别动，不然一枪崩了你。”

    仝则微微，顺从的跟着他向后挪，心这是要上车开溜了，裴谨会坐视不理么？

    就在此时，仝则那狗鼻动了动，他闻见一硝烟混杂着一药香，来自于斜后方——硝烟是因为开过枪，好比梁坤这一只就没那味；药香则是因为裴谨上常带着明目的香，并不见他拿来闻，气味也非常浅淡，可一旦沾染很时间不会退散。

    斜后方有潜伏而至的亲卫，可惜从这个角度击，不捎带上自己恐怕有困难。

    见两个人朝后退去，裴谨没有声喝止，倒像是饶有兴致的在观望。同时，他能看见亲卫站着的方向，心里也在估量，两个人离得太近了，他必须提醒仝则朝右前方闪避，只要避开的位置就好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裴谨选择不声。只微微眯了一，他看清亲卫抬起手臂瞄准的方向，也看清了仝则正在用一既切，又十足冷静的目光在凝望他。

    那份冷静中，还夹杂着一味异乎寻常的夷然和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
    裴谨的轻轻动了动，一张一阖，带两个词，是仝则最为熟悉的法文，三和右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