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娘娘，只觉得是个神仙就行，连送观音我都拜过。再后来病了一场，我当时就想，也许是替你把厄运担了，那也好，你一定就能平安无事。没想到看见的是你目不能视……你知我那时候有多绝望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怕了，不在你边，什么都不知，什么都不了，时常胡思想，怕的要命……”

    仝则说不去了，禁不住垂首哽咽，憋了太久，还要在人前装一派淡然。赶路的时候过汗，也过血，唯独不曾过泪，他从小就知泪解决不了问题，在无关痛的人面前，和苦涩的盐没什么分别，此刻却顾不上那么多，任凭泪抑制不住的奔逃了眶。

    他低，吻上裴谨的手背，没有泣，而是无声的泪满面。说到底，他还是不愿让裴谨看见他脆弱崩溃的样，然而不再有逞意味，单纯的只是不想令对方难过。

    心里也觉得自己矫，可又实在是压抑不住。

    裴谨默默注视，暗暗想着要给足他释放的时间，那些话听上去有语无次，是仝则在镇静的时候怎么都不会开直言的，这人看上去狡黠务实，其实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，最让人不明白的是年纪轻轻，似乎已拥有不惑的心境，什么都不在乎，平静且心安理得的和天斗、和地斗、和人斗，却在此时此刻，在他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弱和无助。

    心一阵酸，却又分明疼得发甜。

    裴谨在仝则看不见的地方，不加掩饰的动容，随后轻轻拍着仝则的背，极尽诚恳的宽，“是我不对，以后不会一声不吭替你安排，无论顺境逆境都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仝则没吭声，肩胛骨颤了颤，良久才渐渐平复，抹了一把脸抬起。

    他刚哭完，脸上泪痕犹在，洗似的瞳仁现静谧幽，经过无法言说的悲伤洗礼，整张脸俊得不可方。

    该什么其实并没有定式，少了偷偷摸摸的刺激，有了光明正大的契机，仝则抬起裴谨的，照着上狠狠亲了一，直亲得裴谨嘴生疼。

    两个人就势抱在一起，顷刻间已难舍难分，仝则只盯着裴谨看，似乎要把他嵌眶里才满足，嘴里碎碎念起来本停不住，“你都能看见的，对吧？我的睛、鼻、嘴，肯定好了？再不会反复，对不对……”

    说话间，他被裴谨扒了个光，不觉匪夷所思起这厮捷的手，“你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裴谨没给他聒噪的机会，堵上那不停歇的两片，许久后才意犹未尽的分开来，只见仝则的双愈发沉醉迷离了。

    裴谨笑起来，“还看得见你洗澡，看得一清二楚，比以前黑了些，不过骨架开了。”

    仝则回眸瞥着他，“好意思么，堂堂一个侯爷，还偷窥的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