抿，神实在称不上是友好。

    今日他刚值便听到小六回报了午的事。据小六所说，梅院的丫坏了蒋姑娘的簪，蒋姑娘边的丫鬟打算对她小惩大诫时却被赶去的陈姑娘打断，不肯让那小丫受罚。一边护着自己的小丫，一边为了娘亲的遗不肯善罢甘休，自然便杠上了。让他觉得诧异的是，陈慧娘竟自愿跪了一午！

    ——李有得不知的是，小六想要明哲保，在陈慧趴前就躲了厢房，等他来时，陈慧早已恢复成了跪姿，他并不知中间很一段时间陈慧是趴着的。而蒋碧涵那边，清淑本就不可能像打小报告的学生似的说“陈慧娘假装跪却趴了一午”，况且，在清淑以及倚竹轩的人看来，陈姑娘跟蒋姑娘本就没有可比，他们这些人是必须有所顾忌，可若是李有得本人，自然会给予陈慧娘严厉的惩罚。

    李有得对于陈慧娘会护着小笤一事并不意外，先前她不也因为小笤而屡次妥协么？

    他盯着陈慧看了好一会儿，一抬，咧了咧嘴似是笑了，明知故问：“慧娘，这是怎么了？断了？”

    陈慧默默咬牙心里狠狠呸了他一声，也不盼她个好，但她面上并未显分毫，当一个完全听不他话里讽刺意味的傻白甜，只是激羞涩又纯良无比地笑：“多谢公公担心，慧娘没断，就是跪得久了，气血淤堵，有些不适罢了。”她说着还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。

    李有得皱了皱眉，视线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，只见那两条裹在薄薄的中衣里，细脆弱好似轻易便能折断。在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绪之前，他猛然回神讥讽：“慧娘，这可是你自找的，既然是你底的丫鬟坏事，罚一顿也便罢了，还用得着你这个当主的替她领罚？没人让你跪！”

    说到后来，他语气愈发尖利，似是气得恨不得狠狠骂她一顿。

    陈慧怯生生地看他，模样楚楚可怜：“慧娘也是为了向蒋姑娘歉嘛。小笤笨手笨脚，实在可恶，但她岁数还太小，怎么禁得起打？我这个主的，教导无方，自然应当自己领罚。公公，蒋姑娘那边如何了？先前她说原谅了慧娘和小笤，只是那毕竟是她娘留的唯一一样品，慧娘只怕她是碍于面才忍这气……只是慧娘也没什么好东西，无法聊表歉意……”

    若清淑此刻在场，只怕就要当场冲上来跟陈慧来个单挑了——哪来的原谅？胡扯！

    陈慧说完便略有些张地观察着前之人的神，她知他来之前必定去过倚竹轩，也不知那位蒋姑娘会怎么跟这死太监说？照她的猜测，只怕会模棱两可，语焉不详，话中有话，让他自己往她想要的方向猜吧。那就太好了，给了她完的发挥机会。说话喜拐弯抹角真是他们这些人的败笔，她就绝对不会这样，看，现在话都让她说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