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一件事，完全可以从不同角度去诠释，他们可以那样说，她自然可以这样说。

    陈慧可不郑永的反应，总要把她想要说的话都说完：“郑大人，慧娘一个月前被我爹药迷昏，送了李公公府上，而那时李公公喝醉了，稀里糊涂便应了来，此事顾天河顾总旗曾经跟慧娘提过。起初慧娘是不愿的，这伤，确实是那时候留的。但之后慧娘发现，李公公人很好，待我比我爹对我好多了，既然我爹把我像个件一样卖了，我又何必为他圆谎？请郑大人明察秋毫，我爹正是因为木材生意对李公公怀恨在心，才会诬陷他。我是陈家女儿，知我家木材可没有我爹说的那么好，李公公正是发觉了这一，才会大公无私，不肯让他动殿所用木材的心思。而这，正是李公公对皇上的衷心，日月可鉴！我爹却不思己错，反倒恨李公公断他财路，才会今日之事。”

    陈慧的话掷地有声，郑永的面也渐渐沉了来。他是主审官，若他这边不松嘴，这陈慧娘便是翻供也不了这个刑大堂，然而，他定案之后，大理寺要复，皇上说不定还会再细细审一遍。这毕竟是十二司的案，那十二司之中，这官监虽不是最有权力的门，却是最有油的门，皇上若厌恶李有得，也不会把他放到这个位上，李有得了事，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。今日他本是

    “爹，我就算会被吓怕，也是被您给吓怕，又怎么可能被李公公吓怕呢？”陈慧冷冷看着陈平志，又转望了李有得一，对他柔柔一笑，这才转过来直视郑永，“大人，李公公对慧娘很好，慧娘不能睁睁地看着他被人诬陷。”

    陈平志又惊又怒：“慧娘，你在胡说八什么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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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的！”陈平志慌忙。

    陈慧看也不看他，只朗声：“旁人的话是事实确凿，我的话便是胡说八？求郑大人明辨是非，秉公理。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，若不是他所作之事有违天，我又怎么可能帮外人而不去帮他呢？不，我不是在帮外人，我是在维护律法的威严，不错杀一个好人，也不放过一个人！”

    郑永盯着陈慧，缓缓说：“陈慧娘，你爹说得对，你不必惧怕李有得，他今后无法报复于你陈家的。”

    陈慧笑：“郑大人，您看我这像是被吓到的模样么？”

    在被人蛊惑来诬陷状告李有得时，他也心怀不安，他怕事有变之后，倒霉的会是他自己。然而，那人给了他十足的信心，又承诺了事成之后会把今后里的木材生意都给他，他实在舍不得这其中的大利益，便铤而走险了一回。那人神通广大，一件件安排来，连他都觉得万无一失。他早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，也成功了无数遍，但他没有想到，最后问题的，居然是他的女儿，他先前认为绝不会问题，最不必担心的一环。虽说一开始他是枉顾她的意愿把她送去了李府，可如今看着她有机会离开，她怎么可能去袒护李公公？他想不通啊！

    郑永沉默，陈慧是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证人，她原本不必多说什么，只要到场展示，随便说两句便是最有力的证人，可谁知她竟会翻供……

    她虽跪着，却脊背笔，面上带着淡然又自信的浅笑，别说是个被吓到的女了，便是寻常女，也没有她这般仪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