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底还是没有拒绝：“让小六跟着去。”

    李有得真想翻个白，这日，谁要床？他先前说他对女人没兴趣，她还当真了？

    陈慧心想，你之前明明就已经气得要冒烟了好吗？要不是我机智，这会儿说不定我已经成了红颜枯骨了好吧！

    他把蒋姑娘领府里已经有两年多了, 几乎很少跟她有神，但他可以清晰地受到她对他的疏离，以及那行压抑的鄙夷。毕竟他可是个阉人，即便权势渐大又如何？那些求着他办事的，又有几个不是当面奉承迎合他，背地里轻视他骂他？

    他的视线又一次从她的上扫过，想起那时候的，忽然就有些意动，他咳了一声：“行了，我还要回去，你回去睡吧。”他顿了顿，“蒋姑娘那边，你明日把她看中的那只猫送去，今后没事别去扰了她清净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恭维：“公公您说的是，您最是宽宏大量！”

    陈慧犹豫片刻，见李有得神看着不算太可怕，又壮着胆说了一句：“公公，您……不气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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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有得哼笑了两声：“行啊，那你就去里躺着。”

    怒气在僵持中渐渐消散，李有得忽然意识到, 之前若陈慧娘他猜测中的任何一反应，他都不会兴, 唯独这个他意料不到的，令他惊诧之后，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愉悦。

    陈慧忙松开他的，利落地爬起，规规矩矩地站一边儿，拿睛悄悄看看李有得，试探着说：“那公公，慧娘这就回去了？”

    然而，这陈慧娘真的有意思。他知她背地里怕也是在骂他的，她有那个胆，但那不是因为他的份，而是因为他故意折腾她，让她不好过。他知陈平志是个什么样的东西，因此就更好奇陈家如何能养这么……这么让人一言难尽的女儿。她既不清，也不端庄，更不温婉，但他却觉得跟她待一块儿很舒服，如今他是明白了，大概就是因为她看他的时候，并没有他已经习惯了的那轻视、鄙夷。

    陈慧脊背一僵，想起之前李有得说的话，“对女人没有半兴趣”给了她底气，立即笑：“公公您是要慧娘给您床吗？慧娘求之不得，公公您放心，等您待会儿准备睡了，被窝里一定是和的！”

    陈慧睛一亮：“多谢公公，公公您真好！”她稍稍退开一些，“时候不早

    李有得瞥她一：“还不快松开？”

任的男汉。

    李有得锐利的视线立即看了过来，对陈慧这顺着杆往上爬，给颜她就开染坊的行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。

    李有得哼了一声：“我要是为这小事就气，没几天就被不中用的气死了！”

    那些话便堵在了咙，再也说不了。

    陈慧连连：“公公这您放心，慧娘今后有事没事都不会去的。”她顿了顿，又问，“那公公……慧娘若闲得没事，可不可以门去铺里玩玩？”

    李有得斜看她，拖了音调问：“你打算回哪儿啊？”

    “你这要抱到什么时候，打算投怀送抱呢？”李有得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陈慧心里想的自然是梅院，然而说的却是：“……公公您说哪儿就是哪儿。”唉，人在屋檐，不得不低啊，老板满意才是最要的，谁还能冲来骂她狗不成？骂她也不怕，又不会少块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