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我常想，古人说的话总是分外有理，比如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
    曾经当我只是棵后山榕木的时候，习惯了在地上眺望浮月岛的日，从不肖想更多。而今在偷得了这段朝夕相的日后，却在听说负责引领弟前往秘境的人是师父时，心骤然从云端一脚踏空。

    据说这是掌门的意思，因为这些弟都是从大比中脱颖而的佼佼者，可算是各位老的掌上明珠。年轻修士之间好勇斗狠是常事，必须得寻一位既镇得住场、又公正严明、不偏不倚的人坐镇。此时，没有弟参与大比的砺剑老自然是不二人选。

    当我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，距离队伍发仅剩最后三日了。我如坠冰窟般站在正午的光，觉众人谈天说地的声音逐渐离我远去。蝉衣师拉了拉我的衣袖，唤回了我的神智。

    “小师弟你怎么了？”她目关切。“是不是担心你师父？”

    我说不话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，砺剑老修为，威名远扬，妖鬼怪见了他逃还来不及！”

    有个师兄嘴。

    “哎，我们医修还是担心自己吧，到时候分到的队不争气，说不定刚去就被踢来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少乌鸦嘴！”

    在蝉衣师担忧的目光中，我神思不属地离开了灵植园，回到了浮月岛。如今就算我的禁足被解除，师父依然亲自为我授课。他对变更只字不提，我便暗自窃喜。曾经我是那么求之不得啊，能多在他边留一刻都是好的。

    而今这却变成了一煎熬。

    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。明明背得瓜烂熟的术法诀却说得颠三倒四，灵符也写得错误百，凭白浪费了好几张符纸。我的气息紊，神恍惚，整颗心像枚熟烂变质的果，从的上空跌落。

    师父叹了一气。

    我这才如梦初醒，落在纸上的那滴墨无声洇开。明明想歉，但是咙却像是被棉堵住了。我羞愧得抬不起来，任凭酸涩的绪像那滴墨一样无可挽回地漫延。

    这予我而言太陌生了。

    直到许久以后我才知，这份用几个词就能概括。

    “寂寞”

    “孤单”

    “舍不得”

    请不要留我一个人。

    师父一步步走近无声发抖的我，将一样东西摆在我的桌上。

    “此你且收。”

    师父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