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斗在不知不觉中平息了。树唯余一人，而这人收剑鞘，旋面向了我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光穿透叶脉，在那白衣上泼墨氤氲。一双金黄的眸自那浮世之后望向我。刹那间蝉声尽退，万止息。我站在原地，怔怔瞧着自己的叶片无可回转地在他的墨发间散去、散去。

    灵智初开，大雾消散，而我在这世上第一便看见了你。

    师父。

    你也许不知吧，从那刻起，我便将你放了心里。虽然我那时还不知何为人，何为万，可是我的世界确确实实从那刻起被分成了两个分——你与其他所有。

    慢慢的，我开始主动收天地灵气，无意识地向四周扩散自己的神识，我在意识地寻你。但是你并不常现在附近，我只好借用其他草木的睛，去寻你，去见你。

    我只是想看着你。

    我看着你在大比中脱颖而，力压群雄成为了那年外门弟的榜首；我看着你风雨无阻地勤修苦学，哪怕受人百般刁难也毫无退意；我看着你一步步登，成为了上一代掌门的关门弟，此后又踏山门世历练，去到我再也看不见的地方。

    可是我为你兴。

    是的。因为一直看着你，我生了各千奇百怪的绪。喜是你经过我前的一次回眸；怒是那些信雌黄和无中生有；哀是你在上任掌门离世后跪不起的背影；悲是那些人说掌门之死是你的过错，而你不发一语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日，灵芝对自你离去后便陷昏睡的我说，你已是聚清观历代最年轻的老。

    再也无人辱你，骂你，欺你，你是凡历劫的仙人，终有一日要回到那天上去。

    师父。

    可是我还是想看着你。我甚至不甘继续日夜仰望浮月岛，我想到你的边去。

    这样的心思促使我未结丹便先生了灵，投机取巧地成为你的弟。我学人的礼法，人的常识，人的一切，只为了更好地了解你，接近你。是你让我最先悟到人上的好，那份好成为了指引我前的光芒。

    人栽我，育我，化我。人笑我，蔑我，厌憎我。人开我灵智，人引我为友。人时时刻刻引着我，而我希望有一日能真正用自己的双脚踏人世中去。

    师父，你没有错，这一次言的是我。是我已然用尽了今生的所有福祉，无缘随你走那山门。

    可是我无悔。

    那炉火越烧越旺，像划破世间降临到我上的一场浩天火。我的思绪也被焚得支离破碎，让我重归混沌。上的痛楚变得不再鲜明。我仿佛回到了一颗的状态，终于得以在黑暗中安心睡去。

    可是在彻底沉睡前我似乎听见了谁的哭声。

    是谁哭得如此伤悲，仿佛肝寸断，椎心泣血？

    这声音听来有些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