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学廉思量再三，对同僚：“案虽明朗，但本官与证人乃是亲属，理说要等大理寺少卿复审。只是百姓已议论纷纷，如此这般去，御史台便要斥责我刑不作为，这样吧，本官派个人去大理寺找一找严大人——”

    大理寺乃是左相的地盘，两名少卿都是他之门生，陆学廉这么说，既是想秉公执法把冯侍郎办了，又不太想直接得罪左相，请大理寺的人来是为了知会左相一声。

    御史台多少年来都是站着德山尖上，上骂昏君骂群臣，这一却是不小心栽了。若是陈父病逝还好，如今他是被杀，人家案都没定，就人辞官，不知是何居心。

    后面的巡城卫将死者抬上大堂，陆栖鸾便叫巡城卫、桃李堂家仆等一众五六名证人依次诉说其所见。

    陆学廉早年被外放在遂州为官，二十一年不得归京，据说便是因这冯侍郎从中作梗。

    第二十章 舞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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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想着如何措辞时，堂外传一个声音。

    又次日，圣上旨，翰林院编修陈诺之升吏员外郎，暂代吏侍郎行事。

    但陆栖鸾知，此人之前劣迹斑斑，经常拿收义的名试探那些刚仕途的士，若从之便要为他些州府试题的勾当，拉他们泥潭，若不从，便动用吏的权力将之远调外地。

    冯侍郎是左相的人，但纵然陈父平日在陆府多有不端，到底还是陈望的父亲，也万万不能从轻发落。

    士翰

    见她爹的脸这才好了起来，陆栖鸾便肃容：“官撞上官之事自会律领罚，只是今日命案还请刑诸位大人共见……”

    陆栖鸾在堂听到他这么说，心底便微微一沉。

    冯桂被抓之后，已投奔了左相的原蒙荫派俱都慌了起来，他们自是顾不得冯桂杀人案是真是假，只觉得枭卫在追杀完刑前尚书的余孽后，终于要向他们这些残党开刀了。

    官场里有传言曰——枭卫叼去的官儿，不啄得剩张，是回不来的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，民杀官、官杀民，都是影响最为恶劣之事。无论哪个朝代，对此事的态度都是绝不容赦。

    文武百官算是第一次领教了状元郎的之利，好事的武官帮腔嘲讽了御史台两句，便将朝中清炸了。

    “不必劳烦三司，吏侍郎冯桂桃李堂杀人案，枭卫府接了。”

    据陆爹回家后描述，陈望站来接连战御史台、大理寺、吏三大朝中著名嘴炮，直说得几个年纪大的当摸药嗑了两粒才没倒去，最后圣上都笑了说你等再吵去是不让朕用午膳了，两边这才收兵朝。

    何况这吏侍郎冯桂从前是蒙荫派之人，后蒙荫派随着刑前尚书及庇佑他的势力倒台，此人就闻风投奔了左相。因其知蒙荫派□□，左相一派也便给了他个迷途知返的评语，此次让他代左相巡考科举，也正是给他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一时间京城夜行车不断，孔方兄如般左相一脉的清府中。

    两日后，朝堂上便有御史台官员弹劾新科状元亡父却不上奏辞官丁忧，是为不孝。御史台本借此淡化陈望苦主之态，却教他当堂驳斥说亡父血冤魂未散，一日京中邪佞不除，誓不回乡。

    这样的官犯错最是难判，判得急，吏便要失一员大将，说不准要闹上御前；判得缓，便能让罪官找到可乘之机，百姓记又差，拖上一两个月，降职外放去两三年地方官，便又无声无息地调了回来，也许一辈都再也无法将之法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