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，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鬼不值得您一拜，还是明日吧。王大夫代过了，要给您添个炭盆，小人这就去给您端，您喝完了，把药碗放门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陆栖鸾探望去，见那人离开，立即端起药碗四张望。

    这一碗药分量不小，药味又重，泼地上很快就会被发现，而这里装饰简单，窗都是拿木板钉死的，倒哪儿都不太合适。

    陆栖鸾转了一圈，走到墙边往灵堂里瞄了一，见到里面有一个装灯油的壶，壮着胆走去，把药倒空油壶里，刚把油壶放回原位，便看到手边一个灵牌上写着熟悉的名字。

    ——柳四。

    竟然在这儿。

    陆栖鸾端起油灯，将后面的排位一一望过去，发现正是柳四那帮商队的成员。

    “柳四……柳岭、柳方、柳……”

    数了数，一共有三十三个，而柳四的商队据村里人说，包括他本人在应该有二十五个才是。

    沉思间，陆栖鸾手里的油灯忽然抖动了一，待她张地回看时，看见灵堂门前现半个人影，随着她看过来的目光，轻轻把另外半边门推开。

    “我听他们说你在服药。”王师命的目光轻轻落在香案上的空药碗上，，“灵堂里冷，来吧，若是药凉了，药便淡了。”

    脊背僵得宛如脊骨被冻结了一般，陆栖鸾试图将戒备的姿态放松些，：“他们不是说……你要去给江婆婆治通宵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，邻居发现得早，疫病还不够重。但江婆婆年事已，成与不成还要看明日。”

    待他走过来时，陆栖鸾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面灵牌，讶：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今日新离世的病人灵位，家中摆一个，祠堂也要摆一个。”

    陆栖鸾看了那灵位的名字，轻轻啊了一声，神不定：“这不是那日烧的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……刘，第三十四个。

    火折将桌面上落了灰尘的白烛一一起，待到最后一个时，王师命拿着火折的手轻轻带起陆栖鸾的左手，将余的一支蜡烛燃。

    “我在别看病时，忽然想到你一个人待在这灵堂时，多半是害怕的。”

    陆栖鸾莫名觉得，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指，有一死者般的冰冷。

    “还好，活人总归比死人吓人。”

    王师命的神更柔和了，抵近陆栖鸾的耳际，轻声问：“那你是怕他们……还是怕我？”

    手指徐徐蜷曲，陆栖鸾稍稍离他远了些，：“这儿还是太冷了，我……去外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