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陆母哪里敢求陆栖鸾成家，唯恐招来的不是良婿而是贼，不得不慎之又慎。

    正犯愁时，江琦忽然起躬一礼，：“叔父莫急，左右我与表妹有婚约在，同走这么一趟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……来了。

    堂里的亲戚都竖起了耳朵，陆栖鸾微掀，只见江琦说这句话，半也没有不自在的意思，可见脸之不可测。

    陆学廉笑几声，：“琦的心意叔父领了，当年旧约是辈的玩笑话，侄儿一表人才，听说在泰州已有佳偶，莫耽误了前程。”

    江琦面上微微讶异：“诶？叔父莫非是见侄儿卑，见弃不成？”

    陆学廉只得以咳嗽掩饰尴尬，陆栖鸾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声：“……既是我的事，表兄跟我借一步说话可好？”

    陆池冰惊：“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自家亲戚聊聊而已，大家继续。”

    起去了后院，不多时，江琦也欣然跟了来，只见得她挑了廊角随意坐来，月光照见一张正当风华的面容，分外让人动心。

    “适才所言多有冒犯，望表妹不嫌。”

    “明人不说暗话，关于祖母当年给我们定的娃娃亲的事，表兄是认真的？”

    江琦目光灼灼：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自然当真。表妹正是繁年华，当有一段良缘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良缘？”一声笑言反问，并不期待得到回答，陆栖鸾随意整理着袖，：“听说表兄是读书人，不知可有辅国之才？”

    江琦摇：“无。”

    “可有杏林妙手，或是陶朱之富？”

    “也无。”

    “可曾被世人目为肝胆之士，风华绝代？”

    “不曾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那自然也非痴我者，知我者，守我者。”

    “现还不算是。”

    天边忽而炸开一朵烟火，照亮陆栖鸾失了笑意的眸。

    “那你真是……好大的胆。”她看着他，徐徐说。

    一缕寒风穿堂过，江琦只觉仿佛后领里被了冰一般。

    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世间的姑娘家为了自标不是势利，怎么说也要给个周旋的余地，她竟直接这般毫无面地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