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没天理没人论的！”杜瑕然大怒：“都说发肤受之父母，便是须发都不忍心轻易割舍，如何又要自残肢？！何其荒谬！在这事上兴风作浪的人，岂不是自打嘴？”

    两人又议论一回生计与市面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营生，也就到了山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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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故而夫妻二人乍一听说竟当真有人狠心将好好的姑娘摧残了的时候，都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也许是碧潭村和陈安县都太小了，人们普遍生活艰辛，便是女也要承担起一小半养家糊的重担，若是缠足，不什么都不利落，故而不曾有此事。

    商氏笑：“多谢方丈吉言，只今日我们却想好好赏一回红梅，中午便在这里吃饭。”

    她又叹了气：“前儿我与你大哥说话时还气呢，自己上掉来的，当真是捧着怕摔了，着怕化了，心疼尚且来不及，哪里来的狼心狗肺的爹妈，竟要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折断手脚！”

“你听说没？这两年不知打从哪儿兴起一歪风邪气，竟叫女人缠足！且有不少人追捧，我听了只作呕！便是你哥哥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。”

    杜瑕半晌无言，叹息：“说不得便是那一黑了心、扭曲了心的，只想叫女都诸事不得主，沦为那一等玩，由着他们戏耍罢了！”

    商氏亦：“这就是了，我听外的人说，此等论调便是一起读书读傻了的酸腐文人提来的，说什么男为乾，女为坤，乾天坤地，女合该顺从……”

    稍后到了庙里，两人先去上香，商氏添了厚厚香油钱，青山寺的和尚便十分恭敬。稍后主持方丈也亲自来接待，又给了极好的话，说她们二人都是有福气的云云。

    两人边走边说，直将这些个破烂事儿都揪来批判一通，说的燥，并暗中庆幸自家兄弟不是那等杂碎。

    她原先还庆幸来着，这里竟然没有缠足的风俗，当真是女之幸，没成想暗中竟也已经悄然滋生……

    为了尽可能多的招揽信众，各地的佛寺也十分拼命，每到一年中几大年节，都要于各施舍粥米，又派机灵可亲的小和尚或是在山，或是直接城，四分发糖块、果品，故而今日寺庙外都人攒动，其中不乏衣衫褴褛者。

    杜瑕也：“可不是，便是我家那几座山上，需并不大多的果树也明显减产了，地里庄家指不定如何呢！”

    商氏与杜瑕见后不免唏嘘，商氏又叹：“这两年气候不定，听说地里的收成也越发不好了，刨去租、赋税，剩的竟很难维持生计……”

    方丈十分上，闻言念了声佛，笑的慈眉善目：“两位女檀越自去便是，午时自有小沙弥领二位去后厢房用膳、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呢！”商氏一拍掌：“到底是读过书的，说的就是好，我只气愤，却说不这样的话来。”

    杜瑕一怔，骇然：“竟有这样的事？！”

    她与牧清辉暂时没有女儿，可偶尔说起来，也都无限神往，又时常说笑，若是有了女儿，必要打从生起就攒嫁妆，千万，不让她吃一儿苦，遭一丝儿罪。再择一个天最好的男儿夫婿，届时十里红妆，风风光光将她嫁去。若是没得十全十中意的好男儿，便是一辈不嫁，他们也必然叫女儿快活一生，无忧无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