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，就见牧源往桌上重重一拍，咬牙切齿：“他若死了 ”

    大禄朝讲究的是传嫡不传，但凡涉及家业、爵位等，有嫡嫡女在的，就必然没有庶庶女什么事儿，哪怕年也无用。故而牧清辉这样分家极合乎律法，外也只会盛赞他厚，并不会说他苛刻。

算厚了，又哪里会替他们持终大事？故而只忘了。

    那牧源是弟弟，便分外骄纵，夜里对着母亲与兄抱怨：“当真混账，几百万的家业，竟就分给我们娘仨这破烂玩意儿，够什么呢？还当诺大个牧家都是他的不成？况且那商号才是会金的母呢，他如今竟什么都不给，连个都没得！”

    她微微了角，轻：“谁叫他是嫡呢？人家给我们什么，我们只得受着，哪有说理的地方呢？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却听兰姨娘又：“我的儿，你想的也忒容易了些，即便他死了，却还有个嫡次呢。”

    兰姨娘穿着一月白袄裙，带着素小儿，面上淡施铅粉，轻脂，十分俏丽。虽已是两个半大儿郎的母亲了，可因保养得宜，看着也很是年青，举手投足又妩媚多，万般动人，是个男人看了便要酥了半边，当真不怪牧老爷曾经那般。

    牧源一噎，面上登时涨的发紫，兰姨娘掩面啜泣：“罢了，终究是娘没用，若我争气，也不至于害到你们。”

    牧恒忙上前劝母亲，牧源也跟着说了几句，片刻之后又恨声：“那便都叫他们不得好死！”

    她话没挑明了说，那兄弟两个却也不是傻，自然能听她的弦外之音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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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她争气，不是小妾，而是正妻，他们两个自然也就是嫡，自然也就没有牧清辉兄弟什么事儿了，现在也不必如此烦恼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！”牧恒瞪着睛看他，先去外看了才转关好门窗，低声：谋害嫡乃是大罪，轻者刺字杖刑，重者放杀，你都忘了么！”

    牧源不服气，一脚踢翻一张凳，大声：“如今爹死了，他们都不将我们母放在中，我若不给他们颜瞧瞧，便不是人。你又胆小怕事，难不成他们便一辈这样窝？”

    牧恒与兰姨娘一听，一僵，齐齐：“莫傻事！”

    然而牧恒同牧源兄弟却十分不满，皆因他们原先大手大脚惯了，吃穿用度甚至比牧清辉兄弟更加讲究、奢靡，又酷斗走狗，一掷千金。如今一分家，竟只得几万银同两不很好的宅院，算来还不够他们半年挥霍的，登时暴怒。

    牧恒给他气的倒仰，却也不好说什么，只恨声：“少放！我是死的不成？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，我如何甘心？可即便是不甘心，又能有什么办法！”

    他到底是哥哥，也稳重些，见弟弟还是余怒未消，便又叹了一气：“难不成你还要同他们同归于尽？人死了，可就当真什么都没了！且如今他

    此番分家，兰姨娘虽万般不愿意，可也无可奈何。又想到如今来了，她便得了自由，远的不说，且能给两个儿先找了媳妇，也只得忍了。

    兰姨娘虽得，可如今靠山也倒了，她又是个姨娘，没得外际的资格，素日想门上个香都要看牧清辉的脸心，故而两个儿的亲事才一天天拖到现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