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兄妹异同心，杜文落榜，她怕是比二老更加难受，然她也知科举十分残酷，比后世考尤甚，便是有许多人从小考到须发全白，也有许多不得中。更何况杜文如今还未成年，不中，当真再正常不过了。

    杜河本就不善言词，这个当儿更是闷葫芦一般窝在椅上直挠，过了好一会儿才憋一句：“文儿还小呢！”

    杜文一动不动的坐在椅上，两只睛直勾勾的，透过前面一溜儿打开的几扇大门，一直看到最外去。他的手心满是黏腻的汗，在这灼的夏日也沁一凉意。

    包括杜文在，陈安一派几近全军覆没！

    杜瑕又劝许久，双亲这才渐渐回转过来，只是又叹息说：“你哥哥读书那般用功，这回不得中，心里指不定多么难受呢。且又要多遭几年罪。”

    杜瑕听说也不言语，心遭罪是遭罪，只是对这个哥哥而言，读书未必苦，真正苦的却是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击。

    见王氏依旧难掩忧，她又：“不必担忧，远了不说，且看知县老爷吧！他不就是快三十岁上才中的举？如今哥哥也才不过十六，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郭游年纪最大，平日里瞧着也最漫不经心，今儿乍一看倒也端得住，只莫要注意到他快要将那支向来不离的笛磨穿了便罢……

    知结果后，杜瑕先愣了半晌，良久才想起来叫人去。

    就像她想的那样，杜文在知结果之后，果然懵了半晌。

    洪清素来稳重，可如今看着却像是稳重过了，整个人都活似泥人蜡像，一盏茶拿在手里半天不开盖，开了盖却又擎着不动，等茶都凉透了也没见他喝去一。

    这一届，整个县城只了一个举人，姓夏，今年已经43岁，前前后后考了不知多少届，如今孙都快两岁，终于修得正果。肖知县的几位徒均榜上无名。

    “那他中秀才的时候也将近二十岁了，哥哥中的时候才不过十四岁，已经十分息了，听说都惊动圣上了呢。”

    王氏满腔慈母心，终究不甘心，红着眶：“知县老爷如何比得？他可以守孝七、八年才耽搁了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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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见着报喜的人一个接一个，外的锣鼓声哭声喊声呼声鞭炮声，此起彼伏，唯独没有在他们这所宅院外面停留过。

    竟没有他！

    等到秋闱结果传回陈安县城，已是九月上旬快过，秋老虎余威犹在，折磨的百姓们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还是杜瑕最先稳住，开：“天之大，能者层不穷，如今科举十分公正，既然落榜了，想来必然是还有许多不足之。且哥哥急躁冒，如今又这般年轻，多磨几年压压也不是坏事，这一回不中，便是再等三年又如何？”

    然而漫而辛苦的等待并未换来好结果：

    然都是至亲，但凡能少受罪，谁有愿意看着慢慢磨？可惜这事却是外力不能及的……

    四个人

    就听王氏喃喃：“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
    如今大家还是聚在牧家一所别院，报喜的地址也写的这里，杜文、牧清寒、洪清、郭游四人一大早便不约而同的现在大堂中，然后谁也没说话，仿佛呼间都透着一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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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仅没有他，陈安县一块儿来的，竟然一个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