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瑕问起缘故，牧清寒才解释：“这原是他们走江湖的人悟来的经验，为保万全，若能有旁的馆可选，同一队人便要去不同店家吃喝；若没得选，一家店也要吃不同菜，一伙人吃了这个，剩的就不能动，就怕中招，给人一窝端了。”

    因他们所在的也是开封有名的六十二家档酒楼之一，兴楼，尚且不大到饭便已几乎满座，便是空着的，也往往有家丁提前通信儿定了。

    未免与打扰，牧清寒原本想叫个包间的，哪知今日到此用饭本是临时起意，问时却只得包间已然全数订，没奈何，只得退而求其次，如其他客那般在二楼临窗位置加了一六扇屏风，倒也过得去。

    虽有个务实求真的圣人，可到底是京城，整风气依旧奢靡而放纵，在此地居住的百姓仿佛骨里就有享乐的本能，便是外地人来到这里，天日久耳濡目染的，不免也带了几分习气。

    就好比此刻，哪怕只是两个人对坐吃喝，且不吃得了吃不了，便要先捡着时令果碟来上几个，这些自然都不算在正菜里，只拿着磨牙，之后再叫各拿手菜蔬并饭酱菜、饭后茶，当真说不尽的讲究。

    原本牧清寒在外磋磨这几个月，已是收敛了的，可今儿打从了酒楼，在这个环境里，又亲见了大家都是一般的菜，原先的公哥儿派就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坐之后，他先叫了旋炒银杏、枣圈、栗、林檎四碟，桃、金杏、樱桃、枇杷四个时令果碟，这才开始叫正菜，却是新法鹌羹、脆、清蒸鲜鱼、爆炒河虾仁、炊羊、烧脯、青菜腊片儿，还有一个时令菜蔬的杂拌。额外又叫了一笼笋馒。

    单他们两个恐怕连一半都吃不完，剩的便都是给阿唐这大肚汉备的了。

    开封人众多，商业繁荣，而想在某一行当名来着实不易，现一酒楼、酒店便足有六十二家之重，略次一等的不计其数，而更有许多只能称为“脚店”或是“铺”的所在，更多的则是简简单单一个小摊，或是脆推着木车随走随卖。

    想跻一除了必备的一厨外，更要懂得经营之，叫自家店与众不同，客人舒舒服服的走了，走了之后却还时常惦记着想来……

    这兴楼自然亦有它的：

    一个便是位置好，仅仅与那中心御隔着一条街，便是朝廷所能允许的经营酒楼的最好所在。此人员往来密集，多达官显贵，丝毫不愁客源。

    二一个便是有档次，专门引贵客，虽没得歌舞等最能招揽人的，但店一桌一椅一碗一筷皆是不俗，甚至大堂及几包间颇有几样价值连城的名贵摆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