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生到这么大，莫说济南府，便是连离开家的日都没有过一回，如今骤然听闻往后几年都要孤在外了……虽然是在叔叔婶婶家，可，可毕竟不是爹娘呀！

    牧植最初还不知在自己咬牙忍痛继续练习箭的时候，就已经被定来未来几年的“归宿”，还是他估摸着差不多该准备回济南，去跟牧清寒告别时，就被对方丢过来的一句话砸了：

    越看越不像话，这算个什么样！

    正呆立间，就听一柔和的嗓音传来，简直如同冬日里的一涌心田，牧植本能的朝那边看去，见是

    是我对不起她。

    她，她知了，她知了！

温度，脑袋里有无数念无数想法飞驰而过，又杀气腾腾的折返回来，在里杀作一团，只闹得如同麻一般纠缠不清。

    牧植已经有些傻，他怎么也没想到事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！

    “哎呀你这孩，我到都找不见你，怎的大衣裳不穿就立在风里？”

    那里早已没了人影，而他也觉得好像有什么极度珍贵的东西，也消失了，再也回不来……

    叔叔的一贯冷清些，可也从未这般不苟言笑，牧植越发惶恐，又对外来的日有些茫然，最后脆就给轰了来。

    牧植眨眨睛，有回不过神，傻乎乎的问：“叔叔，您说什么？侄儿可能没大听清。”

    可我，可我……

    牧清辉望着商氏离去的方向，久久不曾动弹一。

    十三岁的少年顿时又有了一被抛弃的苦楚，看着一张小脸儿都垮了，两只手十分不安的抓着衣摆，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。

    自己八岁就去外地求学了，莫说什么叔叔婶婶，当真是连个认识的人都没得，更无人能与自己撑腰。后来又远赴青州。等到了十三岁，都要准备场了，可你瞧瞧这个小，当真是给养坏了！

    小少年呆呆的站在廊，忽然就有了一“天之大，何容”的苍凉。

    是了，是我对不起她在先，她能怎么问呢？

    “不必收拾了，我已在开封给你找好学堂，三日后你便去上学。你原先用惯的东西还在路上，不必等，你婶婶已经都与你准备好新的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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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，可她为什么不说？为什么不问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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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这个样，似乎少说也要在开封留几年！

    自己不过是同爹娘一起来走亲戚的，看看叔叔婶婶什么的，怎么就给留了呢？怎么就回不去了呢？

    顿了又：“那书院是我用心挑过的，几位先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，在北郊城，平时就住在学里，半月得一日假……我说的话，你可都听清了？”

    见他这副模样，牧清寒越发不喜，眉也皱起来，不悦：“怎得，前儿是谁说大丈夫志在四方，还说要去江湖历险的，嗯？这回连在这里上学都怕了不成？我同你婶婶难不成还能吃了你？”

    牧清寒把手中看了一半的书籍丢到桌上，像说今儿中午咱们吃包一样轻飘飘：“这几日我也把你的底摸透了，君六艺自不必说，便是功课也差了一大截，许多书读的并不好，这样去还了得？我已同你爹妈说了，这几年你就先留在开封上学，也不必急着场，且先磨一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