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路遥知力，日久见人心，原先我风光的时候，多少人上赶着结，当真是吃不完的山珍海味，穿不遍的绫罗绸缎，不尽的朋友，使唤不够的才！哪成想一朝落难，是人是鬼就都显来，树还没倒呢，猢狲便已然散了……”

    想当初，他何等意气风发，不走到哪儿都受人仰视、追捧，而突然一夜之间被捉狱，其落差之大不亚于从天上到地，也算是尝尽世间人冷世态炎凉。

    如今重回人世，颇有沧桑之。

    杜文亦：“的确如此，不过也不尽是坏事，好歹也能借此机会，辨识人心。”

    因有皇太的腰牌，后杜文和杜瑕，甚至是周伯都去看了一回，也说了外的事与他听，比如说济南商会老会的反应，再比如，南边其中一个船厂并船队的变。

    原本周伯害怕自家大爷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，哪知牧清辉听到这个消息竟意外平静，只是，淡淡：“意料之中。”

    本来自己为了掩人耳目，不一脚，他叫那两个心腹去南边发展时就不曾扣卖契，一应事务全凭良心。后来渐渐成了气候，为了一步调动积极，牧清辉索一人划了两成与他们，而至于他自己的那八成，俱都用的化名。

    任谁看，这都是一极其冒险的法，只要那两人有一儿私心，哪怕就是要占山为王，自立门，牧清辉明面上也不可能拿他们如何！因为没有证据！

    可之前牧清辉混的风生起，更有牧清寒这个京官儿极其一系列盘错节的关系在，威慑力大，众人非但不敢有异心，反而要加倍卖命，希望能得了牧清辉的赏识。

    然而突然的，牧清辉被抓，牧清寒也被人弹劾滥用职权，官商勾结，见着牧家就要被连起，他们泥菩萨过江自难保，不少本就不那么忠诚的人心思立刻就活动了。

    早在被从济南府押往开封的路上，牧清辉就已经产生过这担心，故而后周伯小心翼翼告诉的真相，与他而言也不过是猜测被验证而已，并不算多么震惊。

    意料之，理之中，可该心疼的还是要心疼。

    说不心疼损失的银钱，那是假的，可相较于银钱，牧清辉更心疼的恐怕还是对待那人的一片真心，以及这些年的辛苦经营一朝付诸东！

    那日周伯走后，牧清辉也曾面对空无一人的牢房暴躁、抓狂，几乎要发疯，饭也吃不，觉也睡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