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风还在徐府吗，或者说，他还在京城吗，如果他还是放不前世的仇怨，要找姬鸿煊报仇，自己该怎么办？

    是照任务阻止他，还是不顾一切地帮他。

    从前他可以冷静地选择前者，但是此刻，他犹豫了，因为戚笑风还是戚笑风，他却不再是原来的他了。

    夜越来越，冬后的初雪姗姗来迟，萧湛不觉得冷，他只担心戚笑风冷。

    他们一共只了一次，那妖孽的寒毒还没有完全清除，冰天雪地里尤其难捱，若是毒发会有多疼。

    萧湛脚的动作渐渐迟钝了起来，竟不知该往何去寻。

    棉糖忽然：“系统检测到西北方向有戚教主的生命征。”

    西北方，那是一间荒弃的院落，戚笑风在这里什么？

    脑海中思绪翻飞，已经率先作了反应，朝西北方向掠去。

    踏院落，视线落在那妖孽上，萧湛只觉得心脏蓦地被针扎了一。

    心疼，真是新奇的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戚笑风抱膝坐在一古井旁，只穿了一单薄的衣裳，一乌发披散在肩上，发梢轻轻垂地，雪飘落在肩上，浸了衣衫，他像是觉不到冷一般，神迷离而惶然。

    萧湛大步走到他跟前，解狐裘披风把他包裹严实，用自己的躯挡住凌冽的北风。

    戚笑风抬眸看他，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，却抿着倔地不说话。

    萧湛盯着他发白的，脸越来越难看，这人，从来不会好好疼惜自己。

    “婚宴提前，你不开心？”

    戚人摇摇，又，最后却是垂脑袋不言不语。

    萧湛疼：“早听说女人心思复杂缜密难以琢磨，如今方知，戚教主亦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见戚笑风仍是低垂着脑袋，萧湛思忖了片刻，问：“你在不安，为什么，我以为这么，会让你兴。”

    戚笑风睫动了动，低声问他：“阿湛，喜我么……”

    萧湛愣了愣，这个问题徐天威曾经问过，那时他没能给答案，时隔数月，他再次被难住。

    于萧湛而言，“喜”这个词太过幼稚，那是只有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小才会考虑的事，而他，早已过了那个年纪。

    他死后以魂状态修炼了近四千年，在那段时间里，他看尽人世繁华，看惯悲离合，人间的真真他不曾拥有过，也不曾想过要去拥有，因为对他而言，这些都太过短暂，也太过脆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