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也不知她为什么失明，失明了多久，挤兑时没有半分幸灾乐祸的窃喜，相反是淡淡的惆怅。

    以往不到十秒钟的路陶燕坤磨了三分钟，她收好盲杖，理了理衣服和墨镜，发号施令：“发吧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正值三月，湖边柳条新叶，鸟语迎。湖边有民宿，鱼可带走，加工费让老板熟，陶燕坤就是这么打算的。

    停车坪离湖还有一段距离，向也背上竿包，腋夹两张钓鱼椅，陶燕坤也已从副驾座摸来。

    盲杖嗒嗒嗒。

    向也问：“要带你吗？”

    陶燕坤疑问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向也捡起盲杖另一端，扯了扯要牵她走，“这样。”

    手心倏然一辣，盲杖被走，接着破空有声的一鞭甩到他上，幸好竿包替他挡了。

    陶燕坤斥：“你有喊你帮忙了吗！”

    向也好心被当驴肝肺，呲牙咧嘴无声骂一句，说：“行，那你自己走。”一个人气呼呼大步走到湖边，摊开钓鱼椅坐去，两脚|叠搁在装鱼的桶边沿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陶燕坤没想碰到一刺，她明明还有一堆教条要说。

    陶燕坤重复门时的举动，磕磕绊绊，没有盲路线歪歪扭扭，有几次险些栽路边木丛。

    “大小，这边啊！”

    向也看不过去时就叫一句，充当夜航船的灯塔，她果然微调了方向，辩音还是没问题的。

    不耐回应，“少啰嗦，我知！”

    工作日没多少游来客，湖边或枯坐或看书或棋的都是退休年纪的老大爷。最近那位颤颤转过，扫了一不远的陶燕坤，神似无声鞭笞。

    向也被盯得心虚，辩白：“我要带她的，她非要自己走。”

    老者微笑，“倔脾气，跟我家那个一样。”

    心似通过奇怪的电，向也莫名气消了。

    陶燕坤终于自己摸到钓鱼椅，额角也急细汗。

    “我话还没说完，你跑什么跑。”

    “您说。”

    她缓了气，“我最讨厌别人随便碰我，特别是我的盲杖。如果我没喊你帮忙，你不用来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听明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