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尔听得他语气认真，不禁跟着了神，“王上早已经动手了么？”

    卓尔沉默了半晌，选择避之

    “你盼家常淡饭，蔬菜瓜果；本王倒是希望，有人问吾酒可温，茶可沏，舞上一曲惊鸿。”苏让中漫开远云朝叠翻涌而来的景象，绷的脸上有了些柔和。

    卓尔闭目，墨睫轻颤，这天之大，山河壮阔，又与她何？说到底终抵不过自己苟活一世，他苏相与莫不是要弃这江山不顾？如此，她倒宁愿不要这抚琴之人……可她，于此刻，却难以启。

    苏让无声笑着，握了她的手，将她反手转了个，顺势用之怀，“且看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卓尔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“你若祈盼一坛清酒，几碟小菜，一人，一独坐。何妨，多一人为你抚琴？”苏让抬指稍稍覆上她的脸颊，又扬指细细抚挲着她的于风中飘扬的墨丝，薄浅漾开淡淡的弧度，蓦地在她额间落一枚轻吻。

    风声涌动，卷着的云层，似要一刻薄而万丈光华。

    循着光线径直望去，卓尔凝滞在脸上的鄙夷之顿时烟消云散，前一亮。

    卓尔面惊讶之，心中更是啧然慨这苏相与的谋略……其不意，让人措手不及。恐怕，隐忍多时若林懿公主，也不如他越王这般老谋算一招致命。

    “只要得了林国招降，元国自此便无从压制我们苏越……”埋首在她颈窝，苏让舒服地蹭了蹭，不愿抬首闷声：“亦可以把那讨厌至极的安怀王名正言顺地赶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那时，不肯同本王回苏越，是想在乡野择一屋，一人终老吗？”苏让不依不挠问着，声调于句后渐渐飘忽不定。

半山腰，卓尔有些鄙夷，微微缓了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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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如何，继续爬上去，本王带你看看这壮阔江山。”见卓尔脸上有了些颜，苏让看得神专注，开问。

    苏让眸中笑意更甚，有力的掌心握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本王昨日在丹鹤楼同你说了什么，还记得么？”苏让浅浅勾。

    不等卓尔开，苏让解释：“自这边望去。最北那边，是林国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日来了……”卓尔伫立在一块岩石边，抬指掩住眸，指间渗刺目耀的金光，心跌宕着震撼不已的绪，在与苏让相视一笑间，彻底沦陷。

    苏让淡笑不语，扬袖将她拉至岩石上，两人相倚，眺视着远山云层被拨开，那初升旭日。

    卓尔心有错觉，当是他话语中有隐隐的惆怅，却只能压抑着心的不安，平静回答：“是，又能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是于林国讨伐都城凯旋而归的大军。”苏让中的笑意渐渐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卓尔对上他的眸，默然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在元国边陲小镇时的日么？”苏让蓦地揽手使得卓尔倾靠在自己怀中，边轻着她的额侧，温声问。

    他炙的鼻息在自己发间静淌，卓尔只觉心的思绪被彻底搅了，只得闭不应。

    “王上之意，大军将至……”卓尔睁大双，有些难以置信：“原来不是林军么？”

    他一金丝绣纹麟龙袖摆光华转，边卓尔一袭赭装华从容，两人携手缓缓踱步上了云层中的山阶。——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，天涯海角皆随君，苦乐悲喜，得失中尽致不渝。

    终于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