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睡觉。

    他的手中，拿着一个大大的红封，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压岁钱。”

    她一愣，多少年了，她都没有收过辈的压岁钱，没想到时隔多年收到的第一个压岁钱是自己的丈夫给的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辰了？”她的声音憨中带着一些糊。

    “已过寅时，祖母和母亲都起，今天是大年初一，命妇要朝拜。”他轻声地说着，将她扶起来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等去另一个地方，去城西的济业寺中上香，希望能烧上香。”

    香？雉娘有些明白过来，应该就是新年的第一香，她麻利地起穿衣，唤乌朵青杏来。

    梳洗过后，夫妻二人赶到府门，目送胥老夫人和胥夫人。

    天还黑着，火红的灯笼将府里映得亮亮的，车消失在黑夜中。夫妇二人转乘另一辆车，往城外驶去。

    一直到城西，天都没有转亮，不过因为有积雪，倒也隐约看见模糊的影。

    寺的石阶已经被清扫净，寺中的僧侣们想来早早就起，打扫这些石阶，以便香客们上香。

    修的男牵着小的女，两人拾阶而上，幸好积雪被扫过，否则人极容易倒，远影影绰绰地看着有人走来，想必其它要来香的人也到了。

    到寺中时，大和尚早就守在门，见到胥良川，忙上前相请，“阿弥陀佛，胥大公里面请。”

    夫妻两人去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，雉娘小声地，“夫君，真好，看来我们是第一个到寺中的。”

    胥良川闻言一笑，旁边的大和尚双手合十，鼻观心，神未变。

    他们自然是上了这一香。

    跪在蒲团上，雉娘连嗑三个响，双手合十，心里念着谢佛祖。以前她从不相信世间有佛祖，现在她慢慢有些相信，要不是佛祖，自己哪能有这般奇遇，能在异世中开始另一全新的人生，完全不同于前世的生活，有丈夫，将来还会有女。

    若举三尺真有神灵，恳请神灵为死去的原主超度，让她安息，愿她来生能投个好胎，有父母疼，衣无忧，幸福安乐。

    她虔诚地祈祷着，又磕了三响。

    两人香退，佛堂外面一角闪两个人影，正是文家叔侄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