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梅听见这个消息就蹲在地上“哇”地哭了声，一分之隔，将她的人生隔成了两个世界。凉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，因为她早就知这个结果了，她蹲来安吴梅。吴梅哭得跟个孩似的，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坍塌了，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读书上，如今希望破灭，她的人生一片黑暗，再也看不到路。

    凉知她的压力一直都特别大，发挥才失了常，但她不能提前告诉她答案，只能安她：“你别想多了。等成绩来就知了。”

    学校在城北，步行过去起码需要半个小时，凉和吴梅一起上了公车。这年的公车真便宜，一钱一张票，月票才八分钱。吴梅张地抓着车座椅：“凉，怎么办，我有担心我考不上。”

    吴梅停止哭声，张着嘴看着凉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不过很快她就摇拒绝：“不行，你家里那么困难，我不能跟你借钱。”

    这一年他们是先估分填志愿，再成绩的，凉都不记得自己估了多少分，填了什么学校。她们到的时候，学校闹非凡，有人在校门放起了鞭炮，很显然已经确定能够考上了。

    凉上的是县里最好的中一中，不过他们县的教学质量不算好，就算最好的中学，升学率也是有限的，比如凉所在的班本科只有一个，专科才三个，还有四个上了中专。这一年其实是一中历年来考得最好的一年，学校应届生中有两个上了重大学，李俊伟就是其中一个，上了本省的医科大学。

    凉张开手臂搂着她：“梅，别哭了，只要你想读书，就一定有书读的。”来的路上凉想了很多，上不了大学，是自己一辈的遗憾，就算是重生了，这个遗憾也依然无法弥补，所以她希望吴梅别跟自己一样也是两世遗憾，她决定劝说吴梅复读，让她来弥补两个人的遗憾。

笑一，又有客人来了，她赶去招呼。今天星期六，逛市场的人格外多，菜这会儿已经卖得只剩三分之一不到了。不一会儿珊回来了，妹两个一起忙活，很快就将剩的凉拌菜都卖完了。她们将推车推到路边的树荫，凉这才有空吃早餐，她让妹妹在这里等自己，自己和吴梅去学校查分数。

    吴梅泣不成声地摇：“不可能，不可能了，我家里不会给我读了。”

    吴梅低着：“我最近老是噩梦，梦见自己落榜，家里所有人都围着我在抹泪。”

    凉和吴梅到了自己班上，不少同学都围着班主任老师在看分数，凉还没过去，就有人大声告诉她：“凉你考了462分。吴梅是486分，不过很可惜，录取分数线是487分，差了一分。”这一年理科总分是710分，题目很难，他们这个成绩，放到后世，上个本科都不在话，然而这是1988年，教育还没有扩招，他们连中专都上不了，直接落榜。

    这时一个声音冷笑起来：“呵呵，有人泥菩萨过河，自难保，居然还想打脸充胖，装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。”语气不无嘲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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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凉安她：“你的成绩那么好，应该能考上的。”

    凉拍着她的背，说：“只要你想读书，我借钱给你复读。”这年上个中一学期也才一百多块钱，她现在一天都能赚二三十块，借钱给吴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