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最后那个字，他喊得是，哥……

    牧单别过，用手捂住自己的，撑着积满的涩意，膛微颤，半晌后，轻轻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简单的一问一答过后，牧单知，从此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了，无论憎恨他的牧隐，还是疼的那几人都彻底离他远去了，自此烟消云散，了无踪迹，将所有恨都埋在一捧尘土之中，没有可说的，没有能说的，只有这一缕呜咽的寒风和一室的萧索。

    千罪前，皇帝站在门听着里面的声笑语，从黄昏到夜幕，一皎洁的明月静静悬在，树影间落着破碎晃动的光影，牧单藏在树影之中仰望着的明月，听千罪的墙偶然飘过来一两声平仄的诗调。

    ——世事一场大梦，人生几度凉秋。一生但求何愿，不过是家人常在，良人常伴。

    千罪中的石桌前青瀛撑着倒了杯薄酒，嬉笑，“小隙儿，这是你我第一次过凡界的中秋节，今夜你可要陪我大醉一场！否则我才……”他低声嘟囔，“不帮你呢。”

    云隙收回久久凝望那扇闭的门的目光，方乔儿为他添了些茶，他低声谢，风扫过蹲坐在殿檐前台阶上的两只影，绪卿蹲在阿团跟前帮他捧着盘，阿团小心翼翼的啃着一只海椒泡凤爪，一边啃一边发满意的叽叽声。

    青瀛似醉非醉的将酒杯抵在边，“不追去看看？皇帝可算大度，让我等仙妖在此饮酒作乐，自己单影只守在门外。”

    云隙仰喝那盅酒，垂着眸看不清里的神，只是站了起来，抬眸淡淡凝视那明月，问，“还~有~什~么~~诵~秋~月~的~诗~句~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想要‘但愿人久，千里共婵娟’，还是想要‘今夜月明人尽望，不知秋思在谁家’？”青瀛趴在手臂上问，“我是不是多嘴了，不该告诉你这些？你若是不愿意这件事，就去向人家说个明白，还过失就还过失，莫要多些幺蛾，而你若是愿意呢……”

    云隙扭过看着他，青瀛放低了声音，丢嘴里一粒酸梅果，嘎嘣嘎嘣连果都咽了去，“你若是愿意，我就劝你莫要愿意，毕竟他是人，你是妖，将来还有可能是仙，你与阿团不同，阿团是那木拿错的一段渊源，经年过后他可助阿团修炼成仙，而你嘛，我曾向你说过，我那渊源中寻不到你的渊源，恐怕是往那浩渺藏了，不过我倒是能大致推算来，你与凡人可未有过的纠葛，你可知我说的是何意？”